第13章 局自人命官司起（1/2）

贺相思与凉锦竹自外头转一圈回到祝府时，祝临风已沐浴更衣饮完一碗药，凭栏而坐望院中梨树结果了。他在亭间设了一盘棋，拿自己的左手与右手对弈，倒也不觉无聊。

贺相思自外头进来，见着他在这里，便踱步过去。祝临风头也不抬道：“本是为表妹择婿，你却带着她跑了，可知罪过。”

贺相思盘膝坐于蒲团上：“腿长她身上，我可没绑着她走，怪我作甚？”

祝临风失声笑问：“下棋吗？”

“不下。”贺相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对琴棋书画不是很有兴趣。从前与柳清兮下棋，一路输过去都未见赢过。输着输着便输出了经验，每每下棋快到败局时，她便伸手一抹来个横扫千军，扰乱棋局，自此后便只能按平局算，她也好受些。

然，如此做派就是每一次都被柳清兮戳着额头骂没棋品，自那后她便不再下棋了。赢不了没劲，耍赖没品，更没劲。

她既不愿，祝临风便没再强迫她。只自顾自的左手与右手下，她撑颚望他：“你若是喜欢下棋，可找柳清兮那厮过来，他下棋挺不错的，至少我没赢过他。”

“你今日又见他了

。”

“左右在路上见着了，便打个招呼，这可没犯法吧？”

“没犯法。”

哒一声棋子落盘，贺相思歪歪斜斜的坐在蒲团上：“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醋了呢。”

祝临风头也不抬道：“我若是吃醋了，你便不好受了。”

“啥……”

“没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左右侍从见之，纷纷在心里暗自欢喜。他们看着他们夫妻如此和顺，心里估摸着很快便能添个小少爷或小小姐什么的了。然，这一通想象还未完，院外忽传来一声疾呼，祝临戈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进来，哭道：“二哥，救命啊，父亲要打死我了。”

祝临戈乃是祝家三房的幺子，在家中行九，是为最小的一个，自小被捧在手掌心里长大，是以便惯出了一身坏毛病。祝临风蹙眉道：“你又做错了什么，让叔父打你？”

祝临戈方才跑的急，身上那件圆领袍服歪了一大半，显得有些狼狈。他抬目望了望一旁的贺相思，贺相思心领神会，欲借故离开时，祝临风道：“相思你留下来。”

他将棋子放回盒中：“你嫂子不是外人，有什么话，说

吧。”

祝临戈泫然欲泣道：“小弟先前与一帮朋友在玉梨坊吃酒，这酒吃多了，便……便做了混事。”

“可是轻薄了人家的舞娘？”祝临风能想到的最坏的一件事，便是这件了。

“不是。”祝临戈低声道：“我错手将玉梨坊中的一个姑娘打死了，那，那柳清兮便抬着尸首到衙门告我去了，如今官府已派人来府中询问，爹爹知道了，扬言要打死我。”

贺相思在旁听着，只觉心惊肉跳，这孩子还未到弱冠之年，竟惹了人命官司，委实厉害。只是乍然听到柳清兮的名字，便觉得有些难受了，她与柳清兮乃是好友，又常到玉梨坊顺酒，一来二去的便与那些人相熟了，如今听闻祝临戈在那里打死了人，心情越发不好了。

祝临风敛袖起身道：“你且随我一道去衙门自首。”

祝临戈闻言，当下不肯。只跪着抱住他的腿，苦求道：“二哥，这是不能的啊。我犯的可是人命官司，若到了衙门不是斩首就是流放边疆之刑啊。你莫要说些什么，杀人偿命，帮理不帮亲之类的话，我可是你亲弟弟，你不能就这样将我推去送死啊。”

“临戈糊涂

！”祝临风厉声道：“你现今在家中躲着，便是将这个烫手山芋自己抱着，你若是去自首，便是将那烫手山芋丢给了那些坐在明镜高台下的大人们，你上有一姑姑为当朝贵妃，下有大伯，二伯，大哥在朝为政要大员，你此番畏罪不出，必给家中亲人带来灾祸，你若是出去了，哪个大人敢真的拿你怎么样？”

“他们自己的仕途，不要了吗？烫手山芋与其自己抱着，还不如就此丢给别人替你抱着呢。”

祝临风一席话对贺相思有醍醐灌顶之功。祝临戈还未反应过来，便听着身后传来老父亲的一句，你兄长说的对。

三人闻声望去，见祝缗禄正黑着脸从外头走进来。那是个知天命之年的男人，留着两撇八字胡，祝家四房，三房为官，唯他为商，并借此垄断了淮州所有船渡，是以在这一带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因久在商场打磨，眸中带了股锐利气。祝临戈见他，如老鼠见猫，恨不得缩到桌子底下，祝缗禄见之火起，怒道：“混账东西！敢惹事怎么就不敢站起来跟我说句话了！”

祝临戈畏畏缩缩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祝临风出来

打圆场。末了，三人协商完成，二人说着亲自将祝临戈送到衙门去。待祝缗禄拧祝临戈的耳朵迈出梨院时，祝临风回头与贺相思道：“我出去一趟，今日晚饭不必等我。”

“是不是在你们这些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