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戏中言可是心中事（三）（1/2）

盛夏夜，萤火飞。坟茔凤凰花开，树下人独立树下坟前，焚檀香祭故人。风来时，凤凰花夹萤火虫落，祝临风披披风立风口下，坟茔碑上纂江北二字，他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

远处，有三四护卫立在一旁守卫。一人窃窃私语道：“公子这是怎么了，每年仲夏之后，都会来这荒山野坟祭这无主孤坟？”

“小声点，若被公子听见，仔细你这层皮。”

如此一番话后，众人纷纷禁声。凤凰花落他白衣上，亦落他墓碑上，他伸手抚掉落花，手在碑上停留许久，他幽幽道：“我原本以为我会去见你，没想到阎王不收，逼我回了人间，那么我们便只能待我百年后再见了。”

他如此说着，随手拍了拍冷墓碑。如拍活人肩膀，半响后，他弯腰拾起酒盏，盈盈一斜，冷酒成线落土，他说：“今年我来祭你，来年不知祭我者谁。江北，听说江楠回来了，你可开心？”

“我很开心。”

他自问自答，冷风来，萤火虫飞，凤凰花落。他从容转身，衣白胜雪如披寒霜——欠你的，还给你妹妹吧，亦让我好过些。

此话幽幽，此音幽幽，他心悠悠。

他自凤凰花下走过，凤凰花败一地，厚厚花叶掩盖前人的足迹，似他从未来过。墓前香烛烟起，碑前烛泪落，如活人脸上胭脂泪。

贺相思自竹榻上醒来时，觉得口渴的厉害，只起身去找水喝。她与祝临风虽被逼着**，但二人先前也只是为了对付祝老太太与徐夫人逼着和衣同床共枕过一次，之后便是她睡竹榻，他睡床。今日她醒来时见床上被褥齐整，不见祝临风。当下便摸到茶几处倾茶倒水喝，匍一抬头却见那人站在一树蔷薇下仰望星空，她望其背影只觉疑惑，自打祝临风外出一趟回来后，他便变了神态了。

她捧茶杯出，为他倒一盏茶：“哝，喝茶吗？”

祝临风道不必了。贺相思所幸将那冷茶自己饮下，而后与之同望星空：“你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夜观星象，可是知晓了什么天机？”

“你且回去休息吧，不必管我。”

“哦。”贺相思意味深长道：“想静静是吧？那我不扰你了。”

话落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往屋内走去了。贺相思此人极其听话，你让她不扰你，她自是不会打扰的。祝临风只身对凉夜，孤单凄清都不是他感受到的，

而是别人替他感受到的。

贺相思径自回到竹榻处躺下，最后再拉上锦被将自己盖好，然后闭眼重新去与周公下棋了。祝临风因何夜不能寐，因何独立凉夜中，都是祝临风自己的事情，与她贺相思无半点干系。虽然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但有些事就算是他实际上的妻子，她仍是不能干预的，这点夫妻相处之道，贺相思甚是得其精髓。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凉锦竹用过早膳后只来寻贺相思，她心心念念要给柳清兮报恩，是以勤勤恳恳的到玉梨坊中为柳清兮擦拭古琴。然，她一未出阁的姑娘独自到一陌生男子家中，是以十分不妥，每每要去时，只邀贺相思作伴。

当下贺相思将一块山药糕吞入腹中，顺口气道：“今日我怕是不能与你同去了。”

“这是为何？”凉锦竹不解道：“莫非是哥哥不准你去，这倒好办，我去与他说说。”

贺相思还未来得及与她说倒不是祝临风不让她去，而是昨夜祝临风不知抽了哪门子风站在院子里吹了一宿的风，吹到今天早上时，便将自己吹出了风寒，她怎么说也是祝临风的挂名妻子，这种时候不留在他身边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她还未将缘由说与她听，江草灵截过话头道：“二爷染了风寒，正在屋中歇息，我们家夫人今日是断断没有出去的理了，她需留在府中照顾公子呢。”

“原是表哥病了。”

贺相思点点头。

凉锦竹：“如此我便不劳烦嫂嫂了，我一人也可去为柳先生拭琴。”

贺相思笑的如太阳花般灿烂，天真道：“去吧。”

凉锦竹揖手见礼去了。那步子虽迈的小，但却走的格外快，如小跑一般。江草灵立在贺相思身旁，不解道：“表小姐怎的这般着急？”

“古来哪个见心上人的姑娘不着急的？”贺相思说着将碗递到她跟前，江草灵震惊的张大口，那模样似可吞进三枚大鸭蛋，她不敢置信道：“夫人……此此此话……何意啊？”

“何何何何意啊……再给我盛碗粥来。”

江草灵依言而行。贺相思双手捧腮，心道：希望只是我胡说吧，凉妹子啊，你钟意谁都可以，万万不要是柳清兮那厮啊，不然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将胭脂稻米红枣粥重新喝完一碗，方擦了擦嘴角起身去看看躺在病床上的祝临风了。

大夫先前来瞧过了，开了药，说是每两个时辰喝一次，如今时间到了，该喝药了，却是一滴都喂不进去了。

贺相思连声说着让我来。当下接过小厮手中的药碗，后命人将祝临风扶起来，她一把捏住他的下颚，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