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不是说你不信的吗（1/2）

战争以凉锦睿这方短暂获胜而结束。药罗葛月率兵撤退时，于马上回头望见贺相思那头泼天翻涌的发。她想，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彼时，余修白随凉锦睿一道到了鹤州。他来为祝临风配解药。这狼腥草毒在余修白面前并不是什么剧毒，只是祝临风身子消耗的厉害，纵使服了解药，能否活过来还得两说。

那一夜，贺相思守了他一夜。她会摸摸他的手，她会碰碰他的额头，她会将耳朵贴在他心口处，听那微弱的心跳声。她不是不吃饭，而是吃不下，人也不觉得饿，就这样守着等着。

朴飞火随余修白一道在为受伤的将士包扎伤口，他问，师傅，祝临风能活过来吗？

余修白叹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守到第二天，祝临风的身子越发不妙了，他心脏停了两次，被余修白用金针醒穴救回两次。贺相思像根木桩子一样站在原地，双目死死的望着床上的祝临风，心里一遍遍喊着：醒过来，活下去，醒过来，活下去……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她念了一遍又一遍。

待将药石用尽时，余修白叹了口气。后让人给淮州祝家写信，还让凉锦睿派人去订一口棺材，

祝临风那模样估计熬不到第二天天亮了。

贺相思站在日晷前，第一次如此痛恨时间的存在。时间最美好也最无情的存在，它能将美好消食殆尽，也能将丑陋消磨殆尽。

时间可移山填海，时间可生死人肉白骨，时间可令沧海化为桑田，时间无所不能，也有所不能，它留不下她最爱的人。贺相思蹲伏在地抱着头，无声的哭。

有士者见之，不忍其苦。只与她道，鹤州有个传说，说若亲者能诚心叩上万佛寺，于金殿前许下心愿，佛感于诚心，大抵能留下你的家人。

贺相思闻言，双目蓦地绽了光出来，心中开始有了希望。

有人说礼佛时，不能污脸秽衣，是以她清水沐浴后，脱簪束发，赤足行至贺州城中街道上。那是白羽第一次看到贺相思如此深沉肃穆的模样，腊月寒冬之下，青石板上的残雪未扫很是寒凉。

她今日穿件纯白长裙，穿男装是潇洒风流的俊公子，女装时是古灵精怪俏精灵的模样。然，如今两种模样都没有了。

她的右手还打着竹木板半吊在脖上，她三步九叩，一步一步跪上万佛寺。

寺在城中山上。人自长街处伸头往南望，便见一尊高大的石

雕大佛浮于云端中。彼时，城中能逃的人都逃命去了，不能逃的便守在城里，然后顺带看这场热闹。

观者见之，问：“这是谁家的人啊？”

“听说是城中守将祝大人的夫人。”

“此跪为何？”

“求佛赐命。”

雪无边无尽的落，白羽撑着伞立在她身旁。她行时，他也行，她跪时，他便停。

雪扫过眉梢，染白了娥眉。

她不信神，不信佛，可待跪下时，心中全是虔诚。她三步九叩，粗粝的沙石磨破的脚心，冰雪将手冻红，然后化为青紫，青紫之后才出了血。

她一步一血印，朝圣之路，鲜血淋漓。

她怀希望而来，待上得万佛寺时，整个人对快虚脱了。她跪跌在山门前，白羽想扶她，被她推开。因有人说，此路要一人走，不能帮。

她踉跄起身，惶惶然望寺中门。忽见古铜大锁紧扣于佛门前，她心下大惊。连忙自地上连滚带爬的冲到山门前，朱门厚木真的落了锁。

寺中寂静无人声。

很明显僧人都逃命去了，独留一寺在地。一把锁，成了压垮贺相思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如小心翼翼的孩子般，轻轻的推了推门扉。厚木门咿呀一声

，露出一条门缝来。

她匍圖在寺阶前，双足尽染血，一手全是伤。天暗了下来，幽幽雪光印亮门内第一座香炉。

她笑了，笑着笑着忽放声大哭。她单手重重的拍着门，生锈的斑驳古锁套在门环上咔咔作响。在她身后落了一地雪，层层扑盖而下掩掉斑斑血迹。

她泣不成声道：“我三步九叩，叩至佛前，可您为何深门紧闭？”

“您，开开门啊。”

“开开门吧……”

天渐渐暗了，雪渐渐大了。白羽静默的站在她身侧，身后忽有法杖驻地声响。贺相思回头望去，见大和尚立在雪地中，双手合十，眉目低垂，慈悲道：“阿弥陀佛。”

“是你。”

她曾见过他，在那个关外野店里。她曾与他同桌吃饭，他曾跟自己讲过许多句，阿弥陀佛。

她匍于佛门前，他说：“施主不是说不信佛的吗？”

“我没有办法了。”一话出，泪自眼中涌出来，她一遍遍道：“我没办法了，解药吃了，金针施了，他们说我相公活不到明日天亮，他们已为我相公定了棺材，我是他的妻子，我没办法了，我没办法了，我只能求你们的佛了，我只能求你们了。”

“生

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