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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抢救(2/4)
逸新想到古装片里的店小二。他很麻利地从心电图机里抽出一长条即时心电图,迅速拿到那群女人面前,“仍旧是一条直线,这个病人已经没有心跳了,可以宣布死亡了,你们家属如果同意的话,请……”
里面最年长的女人只转头瞥了一眼,“我看不懂。不是跟你们说了么,要等大儿子来,我们得和老大商量商量再说。”
“都过了半个小时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他说马上到,应该就要到了。”说着,那女人又回头继续哭。
谢主任转身把那条心电图放在一边,无奈地朝这边一挥手,“继续!”按压纵队就又开始卖力地压。
陈逸新看着病床上那已然归天的老太太,心里极不是滋味。都80多岁的人了,生前被心脏病折磨受了那么大的罪,到最后连死都不能自己说了算,还得等她的儿子来点个头才能算“真”死,在这之前只能被这么折腾。他都后悔连饭都没吃完就跑来,早知道那个不肖的大儿子这么晚才来,他就该把饭吃完,然后再把他所管床位的病历赶一赶,即使是给他的病人复量个血压都比在这演戏有意义。
这一幕又持续了十五分钟。
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急匆匆闯进病房,他先径直走到病床前,陈逸新都能感觉到他大衣上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他紧皱眉头,看了看病床上的老太和按压纵队,胸外按压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旁边的女人们一看见这个男人,顿时暂时停止了哭声,都站起来围着他,还是最年长的女人,带着哭腔说:“弟弟你可算来了,医生说已经不行了,说要停止抢救,我又不懂,我想怎么也得等你来了商量商量才行。”
看样子来的是死者的大儿子。他没搭他姐的茬,抬眼看看心电监护仪,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条潮涨潮落般的细线,又辨认了好半天旁边的检测指标,一脸茫然。陈逸新明白他的感受,他小时候第一次买菜看小贩摆弄那杆刻满了数字和记号的秤时,也是这个表情。谢主任这时走过来,跟大儿子商量:“相信你的姊妹已经在电话里讲了,你母亲这次的急性心肌梗死来势很凶猛,我们用尽了所有办法,但看来还是没法救过来了,她的心跳已经停止了,生命体征也消失了。如果你们家属接受我的说法,请您签个字,那我就宣布抢救结束。”谢主任这句话说的低沉却很肯定,言语中又能听出些期待——大儿子终于来了,这场其实早就结束的抢救终于可以望见终点了。
但大儿子并不相信,他指指心电监护仪,“那不还跳着么,怎么就说死了?你们可别给我停啊,我可没说停止抢救。”
“那个不是心脏跳动的图像,只是按出来的,病人要是还活着是不会有这样的心电图的。这样吧,我给你拉个心电图看看。”谢主任走到心电图机前,又朝这边喊了声“停!”又是一条直线的心电图从机器里吐了出来,“看,真的可以宣布死亡了。”
大儿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回头和他的姊妹们小声说了些什么,就跟谢主任说:“你们先救着,我们出去先商量一下。”说着一群人就走了出去。
谢主任只得朝这边又一挥手,陈逸新他们就又开始按。
外面的讨论会持续了好一会儿,几个子女的意见好像不太统一,大女儿的嗓门比较大,虽然她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的,但她的声音还有几分飘进了病房:“妈这几天看着情况是不大好,但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不会是他们给吃错药了吧?你看那站着的全是小医生……”
陈逸新他们都按的筋疲力尽,根本没把那句话当回事,他们不想费力地向家属们说明他们其实根本没参与抢救,他们早习惯了,就跟打的时跟司机唠嗑知道他的本上个月才刚考出来,坐这车你也得打鼓不是。他们只想赶紧结束这把人累死又毫无意义的活。看看谢主任,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在分辨着家属在讲些什么,又好像若有所思。
大女儿在门外说的有些激动:“你是大儿子,你说了算好了,我反正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的医生哪会都跟你讲真话啊。”谢主任听了这话脸上掠过了一瞬的痛苦,那痛苦是终于等到彩票开奖可惜只差一个号没中的表情,但毕竟久经沙场,那痛苦的表情就跟流星划过天际,马上又没了踪迹。
大儿子又打了个挺长的电话,好像是打给某个外院的医生或者某个懂医的熟人。然后他又跟姊妹们说了些什么,这次大女儿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你都问了老刘了,他既然也这么说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折腾的也怪麻烦,那把妈拉回去再说吧。”他们的意见似乎达成了一致,大儿子一个人进来对谢主任说:“我妈的心脏病我也知道,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了,今天你们抢救到现在,我也相信你们是尽力了,就这样吧。”话音刚落,死者的女儿们就高声哭喊着进了病房,围在病床前,她们兴许已经在门外好好重新酝酿了一番,此时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那哭声抑扬顿挫地夹杂在一起,做着对面前逝者的最后的咏唱。大儿子这句话和大女儿刚才飘进病房里的话出入很大,有点突如其来,谢主任正要拉开架势“舌战群儒”呢,满腹的说辞突然间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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