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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布呢,我上个月新换的抹布你放哪儿了,冰箱里的罐头凤尾鱼都漏油了你也没发现,我真服了你了,以后谁敢娶你真是有够受的。”
颜艺不敢多嘴,赶紧拿了抹布帮忙,颜朗边洗手边装作不经意地问她:“我那台笔记本电脑,你是不是动过,系统好像出了点儿毛病,不太好使了。”
一瞬间仿佛冰箱里的寒气蔓延到后脊梁,颜艺身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心里跳得像是在打鼓,她在脑子里闪电般地回忆当时的每一个动作,从开机到关机,没有任何的破绽,她对自己的技术有最原始的信任,不可能留下痕迹。
想到这里颜艺心里略微镇静,没有片刻的迟疑,她听见自己若无其事地说:“我动你的电脑干吗,你那台破电脑也不好使,再说了,我还怕看见什么北京热南京热爱情动作片呢,我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好不好?”
颜艺撒谎的本事在当哥哥的眼里,拙劣无比,她的破解技术没
得说,可惜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还有她不自觉地把手指蜷在掌心里的小动作,没有一处不在说明,颜艺动了他的电脑,而且发现了不该她知道的东西,至于她能看明白多少,只是时间问题。
他的心里有莫名的恐慌,这是多少年来不曾有过的,颜朗见过世间各种不堪和污浊,最怕的不是自己手上沾着来路不明的鲜血,而是颜艺面对危险而不自知,与其看着她像个盲人一样在悬崖边上摸索,他宁愿被颜艺一把推落下去,换得她的平安。
手在厨房的水龙头下冲了许久,颜朗的眼神亮起来,又湮灭,他想起小时候颜艺有段时间对谜语特别感兴趣,天天缠着他,让他出谜语给她猜,她总会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思索。现在,他给妹妹出了一个难度最高的谜语,等她解读出来的那天,也许就是他能赎清自己罪过的时刻。
颜艺见哥哥没有反应,似乎他被她糊弄过去了,松了一口气,手指上的动作却慢了一拍,开了封的鱼罐头锋利的金属片猝不及防地割破了手指,被切开的皮肉瞬间涌出鲜血,混着鱼肉腥气的油脂,往下一滴滴地滚,触目惊心。
颜朗吓了一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赶紧找止血的东西,家里的医药箱里有酒精棉,压在伤口上,刺激得她一阵阵哆嗦地疼。
她移开酒精棉,血珠子继续往外冒,汇聚成一条线顺着掌纹往下滴,一直砸到地上。颜朗飞快地起身拿起车钥匙:“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这样恐怕不行。”
颜艺一怔,她觉得空气憋闷得难受,不想再看见哥哥的脸,她别过头,说:“伤口不深,去医院太麻烦了,楼下的药店里有纱布,再买点儿碘伏之类的消消毒就可以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受了伤,骆雯都是这么给我处理的。”
颜朗听她这么一说,舒了口气,他拿了钱包出门,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颜艺不要再乱动,小心止不住血。颜艺听着大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失控的心脏终于缓和下来。
她站在窗前看着颜朗的身影消失在楼宇间,颜艺没有时间多想,她穿好大衣,拿了手机和钥匙,手里依旧攥着那块血迹斑驳的酒精棉,冲出了家门。
引擎响起后,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给颜朗发了条微信:“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去处理一下。”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手机接通了,那头是一片刺耳的机器声,想必正是忙的时候,童岸的声音在手机的那一头,听起来有微微的喘息声,有人问他什么,他让颜艺先等一下,大声地告诉对方工具放在什么地方,这才腾出空跟颜艺说话。
反而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童岸耐心地等待她回过神,颜艺想了想,说:“我查到水电工家的地址了,还没去看过,我想你要是有时间,是不是跟我去看看?”
她无法忽视颜朗行踪里的种种疑点,也按捺不住对颜朗当年做过的事的探究心。她知道危险就在那里,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像冬天围着火炉烤手,辛奶奶一再叮嘱他们离远一点,火星子蹦出来溅到眼睛里可了不得,颜艺却总是想往前再探一点,再近一点,她不怕。
紧攥的手指上传来的痛楚像是一把锥子,在她心尖上一下下有节奏地扎着,她想起颜朗入狱时惨淡的脸,她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她的牙齿在上下打战,她只有一个念头,我只有颜朗一个亲人了,我要在他陷入泥淖之前,拉住他。
她输不起,颜朗更输不起。
七年前。
山雨欲来风满楼,童岸总是第一个嗅到大事发生前低气压的人。
父亲难得晚上回来得早,晚饭后钻进书房一直没出来,临睡觉的时候,他招呼童岸进来。昏暗的灯光下,他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些文件递给童岸,童岸一看是英国和德国的房产合同,还有苏格兰银行的大额存款。
童岸不解,抬头望向父亲,童志国坐在阴影里,眼色乌沉如墨,不辨喜怒。他只是淡淡地说,这是给童岸和他母亲留条后路。童岸不解,他不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富二代,纵然他已经明确表态,个人的兴趣还是在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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