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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荣集团总裁童志国杀**案并没有因为宣判的结束而减少热度,反而随着一系列事件的发酵持续成为津洲几个月来的热点话题。
就在华荣集团对外宣布由执行董事陈宝珠暂行总裁职务的那天,童志国的病情突然恶化,心肌严重缺血,最后因心力衰竭而死。童岸半夜赶到医院,踏进病房时,童志国已经彻底没有了心跳。
童岸没敢把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母亲,他和老冯一起送父亲去了火葬场。老冯因为身份的关系,需要在案件中避嫌,他尽量在生活上多照顾这对母子。童岸没敢把父亲的骨灰带回家,老冯说由他来安排,他带着父亲的骨灰盒回了老家。
童岸忘了是什么时候察觉出母亲的不对劲的,以前她爱打麻将,回来得晚,童岸知道她的睡眠极不规律,当他们搬出大宅后,童岸每次夜里起床,总会看见母亲呆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一个人不出声地摸索着她忙乱中带出来的相册,里面有她的结婚照,他们穿着廉价的婚纱和西装,脸上一团喜气。还有童岸的百岁照,她和童志国在小照相馆里抱着白白胖胖的儿子,那时的童志国还年轻,没有钱,也没有那么多的祸事等着他。童岸不敢打扰母亲,这是她少有的宁静时光。
她精心收藏了很多年的首饰,一件一件地全变卖了,只留下那条黄金龙凤项链,她给了颜艺。童岸看母亲的眼神,以前是寂寞,现在更多的是绝望。
她去医院看过童志国一次,后来就再也没去过,直到他死。童岸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听证会、法院、医院,处处焦头烂额,母亲总是安静地待在家里,有时他回来一看,家里冷锅冷灶的,她又是一天没有吃饭。
只有在说起颜艺的时候母亲脸上才有些活泛劲儿,她只见过颜艺一次,却连着几天在童岸面前念叨。童岸不愿多想颜艺,又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只好听她唠叨,无非是以后婚宴要怎么办、生几个孩子之类的,仿佛她还是那个富庶之家的女主人,而不是一夜之间人财两空一败涂地的中年落魄妇女。
李爱梅的死来得悄无声息。夏日里难得有个清凉的早晨,童岸终于可以在没有空调的溽热屋子里睡个踏实觉,等他醒来已经接近中午,母亲不在家,他嘀咕了几句,起床去卫生间,推不开门,里面被人反锁了。
童岸以为母亲在里面,等了一会儿,里面静悄悄的,始终没有声响,他察觉出不对劲,一脚踹开门……
李爱梅倒在地上,手腕泡在一只盛满水的水桶里,暗红色的血让童岸忍不住想呕出来。
太迟了,即使老冯慷慨献出最大剂量的鲜血,李爱梅最终也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而死。抢救的医生认得童岸,前几天他父亲刚刚去世,没隔几天又是他母亲出了事,童岸仿佛灵魂出窍,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们,把一切该弄的手续办妥当。还是老冯,帮他料理了母亲的后事。
回家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沙发上没有母亲孤单的背影,童岸才真切地感受到,妈妈也抛下他离开了,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床上有妈妈给他换上的干净床单的味道,床脚还有一沓他的T恤,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童岸终于忍不住,伏在床上哭了起来。
推开浴室门的那一刻,他特别害怕,母亲倒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平静安详,仿佛睡着了。他心里明白,她胆子小,经不得许多事情,他这个做童志国儿子的也害怕,面对上门追债的人他也胆怯,可只要想到还有一个妈妈需要他去守护
,他心里就还有支撑下来的勇气,而现在,连妈妈都放弃了他。
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他脸朝下,枕巾湿漉漉的,窗外已是星月点点。童岸以为是错觉,门外有人在轻唤他的名字,他起身,再仔细听,又没了动静。
童岸懒懒地翻个身,门外的声音再起,这次他确定是有人在外面,他警惕地关了房间里的灯,悄悄摸到门口,小心地从猫眼往外看,愣住了,不是别人,是提着塑料饭盒、不停地挥手驱赶蚊子的颜艺。
他父亲和母亲的事,童岸没有跟颜艺提起,最近电话也打得少,多数是颜艺打过来,问他有没有吃饭、在干什么,童岸敷衍几句,她也就讪讪地挂了电话。
童岸拉开木门,隔着防盗门看她,颜艺冷不丁看见童岸站在阴影里,吓了一跳,赶紧笑了一下,扬扬手里的饭盒:“我怕你没吃饭,给你打包这个来了。”
童岸冷冷地看她,他们兄妹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都是长眉入鬓,看人的时候眼睛有些水汪汪的,童岸没来由地恶心,他的理智告诉他,颜艺是颜艺,她哥是她哥,不相干的人,可是身体上的反应明确地告诉他,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姓颜的两个人。
颜艺的笑僵在脸上,童岸没有表情地看着她,咣的一声,把木门摔上了。颜艺吓了一跳,不明就里,她扑上去使劲拍打防盗门:“童岸,你开门,你快开门呀!”
童岸躲在门后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喊叫,一动不动,她喊得声嘶力竭:“童岸,你别吓我,我求求你,开开门!”
他佩服颜艺的耐力,她把硌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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