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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扇拍得山响，终于有邻居按捺不住，开门大喊：“小点儿声行吗，家里孩子刚睡下，有完没完了？”

颜艺不为所动，继续拍门，出来的邻居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想要上前教训她，童岸再也忍不住，拉开大门，打开防盗门，冷着脸一拽颜艺的手腕，把她拖进了房间里。

颜艺踉跄着站稳，努力适应屋子里的黑暗，她眨眨眼，看看手里的饭盒完好无损：“你饿……”

还未等她说完，童岸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凶猛的兽，终于等到落进他嘴里的羔羊。颜艺挣扎着，童岸的力气大得可怕，他撕扯着她的衣服，颜艺咬着牙想推开他。

外面一道紫色的闪电，劈开了夜空，照得一室透亮，借着光，颜艺看见童岸的脸狰狞着，他的吻不再甜蜜温柔，他狠狠咬住颜艺的唇，痛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她一声不吭地忍受着，童岸的动作并不温柔，仿佛一场带着恨意的劫掠。她不是没有想过两个人的第一次，应该是甜蜜的温柔的体贴的，可眼前的童岸眼里全是血丝，几乎是一个陌生人，颜艺控制不住地发抖，泪水流进了耳朵，渗入了鬓角，他的嘴覆上来，所到之处，凉得锥心刺骨。

折腾到后半夜，窗外轰轰隆隆的大雨终于下了起来，雨水像是瓢泼一般，打在窗户上，吓人得很，整个世界只剩下外面哗哗的雨声。童岸终于停歇，似乎是累了，伏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动，颜艺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不说话，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童岸才支撑起身子，从床脚的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她摊开的掌心中：“这是我家的钥匙，以后再来，自己开门。”

颜艺没有动，他叹口气，把钥匙放进她随身的小包里，在她身边重新躺下，伸手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颜艺，刚才是我浑蛋……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依旧不出声地睁着眼，童岸将头抵在她的颈窝

，她身上永远有一种清香：“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颜艺偏过头，角落里放着一张黑白的遗照，是他母亲的，她听薛司宇说了，他母亲出事了。她一直联系不上他，心里焦急，怕他太难过把身体折腾垮了，才巴巴地买了他爱吃的饭菜找上门，没想到他会像失心疯一样对待她。

趁着晨曦微亮的黎明，两个人昏昏睡去。再醒来，已经能听得到楼下的市井喧闹。颜艺微微动了动身子，童岸还是那样搂着她，手臂松松地搭在她身上，想必是这几天伤心劳累过了头，依旧沉沉地睡着。颜艺伸手摸摸他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儿，有些痒，也有些刺手，他睡着了的面容，依稀还留着十七岁时她初见他时的模样。

颜艺从他家出来的时候，防盗门发出轻轻的一声响，她怕惊醒了他。他醒了，她会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恨他还是继续爱他，她还没有想清楚，也不愿去想。

刚进胡同，颜艺就看见哥哥站在门口，指挥幸福和小满往停在小路上的货车上搬东西，都是一些过日子常用的，颜艺呆在原地，美美跑过来，拽着她的衣角把她往屋子里拉：“姐姐，颜朗哥哥说给我们找到房子了，还是楼房呢，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下雨房顶漏了！”

颜朗放下手里的东西，对她招招手：“你来一下。”

颜艺心不在焉地跟他进了厨房，颜朗关好门，这才沉下脸问她：“你一夜没回来，去哪儿了？”

她心头一跳，兀自嘴硬：“我回学校住了。”

颜朗冷不丁给了她一个耳光，只使了三分力，却也火辣辣的。她捂着脸，眼泪唰一下下来了，颜朗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你还撒谎？我昨天冒着雨去你学校找你了，你宿舍同学都说你不在，你还敢骗我？你说，你是不是和姓童的小子在一块儿？”

她猛地抬起脸，豁出去了：“他妈妈割腕自杀了，因为他爸的事，我不能去看看他，是吗？”

颜朗心里吃了一惊，脸上依旧镇定：“他妈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颜艺不怒反笑的样子让颜朗有些害怕：“是啊，跟我们没关系，但是哥哥，你敢向死了的爸爸妈妈保证，徐婉静、童志国，还有童岸妈妈，三条人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手上，是干净得一点鲜血都不曾沾染过的吗？”

说完，颜艺一扭身出了厨房，只剩下颜朗一个人呆在原地，颜艺的一字一句，像锥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刚出酷暑的天气，他却如同在寒窑里，寒气一阵一阵地往上涌。

不能让她再和那小子在一起，否则的话，唯一的妹妹迟早有一天会被带得和他离心离德。

他已经失去了徐婉静，绝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妹妹。

开学的日子就在眼下，父亲欠下的钱是个无底洞，他还不完也填不满，英国那边的学费还没有着落，但是童岸不想放弃自己的学业，好在英国的房子父亲早早地写了他的名字，算是仅剩的一点财产。他准备把几个房间分割出租，再打份工，也许还能将就着把大学读完。

母亲出事的时候，薛司宇塞给他一张银行卡，说是存了几年的压岁钱，不多，让他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