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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噩梦中惊醒时,眼前还残留着老冯垂死的影像。童岸坐起来,在黑暗的房间里大口喘着气,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仿佛有一个面目模糊的人,紧紧地扼死他的喉咙。
凌晨四点半。他翻身下床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自己,像个陌生人。
他在衣橱里挑了一件许久未穿的Zegna黑色衬衣,又仔细地打了领带,今天是老冯的追悼会,他想去送他一程。
童岸到达殡仪馆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外面摆满了花圈,在细雪中更显哀痛。因为身份的关系,童岸牢记老冯交代他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他只能在远处看着前来吊唁的人群,默默地致以哀思。
他不知道,老冯临走的时候,是否还有话想对他说,对他在任务中的表现,是恨铁不成钢,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他已经无从得知了。
他欠老冯太多,老冯是个汉子,从来没有跟他计较过。童岸回想起两个人前些日子仅有的几次见面,那些夏夜里烧烤
摊上的短暂碰面,还有老冯掏心掏肺的嘱咐,都弥足珍贵。
老冯走了,以后的日子,更显孤清。
殡仪馆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童岸想起来,应该是老冯的母亲和妻子,童岸想到当年父母刚刚不在了的日子,那种痛苦,眼眶又酸又热。
离开殡仪馆,童岸没有去上班,他给颜艺打了个电话,颜艺问他在哪儿,童岸说送别一个老朋友。颜艺不疑有他,说她要去杭州出差,这就要出发,让他等她几天,回来再见。
童岸心不在焉地答应着,颜艺的声音也不能让他的心安顿下来,那个带血的信封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童岸心里烦躁,叮嘱她路上小心之后,挂了电话。
第二日,他没有去上班,自打杜薇出事之后,杜老板来车厂的次数明显少了,也许有人每天会将车厂的运转情况报告给他,至于童岸的表现,大家心知肚明,他迟早成为杜老板的乘龙快婿,以后接管车厂是板上钉钉的事,讨好还来不及,何苦去招惹他。
童岸一夜未眠,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从老冯劝说他继续潜伏在杜老板身边开始,到昨天送别老冯最后一程,所有的细节都在他的脑海里交织盘旋,似张开一张无形无色的大网,兜头兜脸地将他罩住。童岸本不打算就范,但是他知道,这样的对峙可能耗时长久,也有可能崩于一瞬。
他无比想念颜艺,对未来的恐惧、对老冯的怀念,说起来都比不过对颜艺的留恋。
她笑起来眼睫毛上似乎落了细碎的钻石,拥抱时她的头发在鼻端有清甜的香气,甚至她的眼泪、她的恐惧,没有一处不让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比得过和她厮守。
他也梦想有一个家,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家,生儿育女,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颜艺的笑脸,他就知足了。
童岸站起来,看着窗外的夜色,马上就要到黎明时分,灯光黯然,车流寂静,现在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天快亮的时候,童岸打了个盹,醒来后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待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驾车出去。
他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是老冯的家。
因为还未结案,警队嘱咐老冯的妻子不要太醒目,邻居家还不知这家的男主人出了事。童岸凭借记忆摸索到老冯家的门前,去年春节贴的对联和福字已经褪成微黄的颜色,他按了几下门铃,没有人应答。
童岸下楼抽烟,一支烟差不多抽光时,才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背着书包怏怏地走出来,穿着校服,脖子上歪歪斜斜地系着红领巾。童岸掐了手里的烟,这个女孩他认得,是老冯的女儿。
枯黄的小辫上,不显眼地戴着一朵小花,那颜色说灰不灰,说白不白,孩子身上的衣服也不甚干净,裤腿上有泥点,一看就是家里没人顾得上照顾。
走在她前面的几个孩子说笑打闹着,不知为何又转回来,把小女孩围在中间,笑骂着推搡着,女孩招架不住,跌倒在地上。
童岸走上去,吓唬几句,小孩子们一哄而散,女孩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他只好蹲下来,拍拍她身上的土抬起眼睛望着女孩:“你不记得我了?我姓童,你爸是我堂叔。”
女孩搞不清楚这里面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但一听是父亲的亲友,再加上童岸长相俊气,女孩的脸色和缓了很多,低声问他:“你知道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吗?他出差好久了,我妈总说他忙。”
童岸心头一酸,眼泪差点下来,他强忍着:“你爸还得一阵子呢,你别着急,再等几天,完成任务他就回来。”
女孩瘦巴巴的小脸上绽出一抹笑容:“哥哥,我不着急,我爸是英雄,专抓坏人的警察,我妈说了,只要我经常想着爸爸,爸爸就会平安无事,早点回家。”
童岸无法再说出什么,他只能用力地点点头,强压酸涩:“快去上学吧,迟到了你爸爸该生气了。”他想了想,认真地看着小女孩,“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们。”
目送孩子安全地离开,童岸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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