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二十五（2/3）

免得被风掀起来。

从长春到四平的公路比较平坦，在每一个县界交汇处，都设有检查站，好在李樵夫夫妇常年奔走这条线，知道哪里可以绕行，哪里可以步行，曲径通幽。

在一处Z字形路口的中部，还有一个大检查站，过往大小车辆统统查验，这是军警特意设在这个位置的，无论从哪边来的车，拐过弯就会被发现，想退回去都来不及。

李樵夫的粮车，在将要进入Z字形路段处停下，甄大脚斜襟蓝袄系着棕色腰带，步伐稳健地领着小分队，从另一侧绕过检查站。

郑凯力：“嫂子，看你这步态，不像是村妇啊，扛过枪吧？”

甄大脚：“兄弟好眼力，我带过三十人的游击队，跑不动了，只好转行。”她笑道。

庄世贵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嫂子，你这脚也不大啊，怎么会叫甄大脚？”

甄大脚笑着说：“早年，我还是大姑娘的时候，村里有恶少对我心怀不轨，经常当众调戏我，一次我在井边挑水，他上来跟我动手动脚，把我逼急了，一脚就给他踹井里去了，这大脚的名字就叫开了。”突然，她伸手示意大家蹲下，她看见前面的林子外，有人影晃动。

庄世贵摸上前去侦察，转回来说：“前面有鬼子和特务，过不去了，也无路可绕。”

梁东山小声说：“我打头阵，咱们冲过去吧。”

郑凯力摆摆手：“如果我们暴露了，下一站更难通过。”

甄大脚拔出腰间的手枪，平静地说：“我熟悉地形，去引开他们，你们快速通过，记住，赶路要紧，不用等我。”

“大嫂！”没等郑凯力说什么，甄大脚已经向一边运动过去。不一会儿，就听前面有人喊：“什么人？站住！”

啪啪啪！连发三枪，林子外面的鬼子和特务边开枪边追了过去。

郑凯力一挥手，带着大家快速通过。到了公路边，李樵夫和卡车正在等着他们，郑凯力将刚才的情况告诉李樵夫，李樵夫说：“我知道她会这样，放心吧，大家快上车赶路。”

远处又传来一阵枪响，接着是一颗手榴弹的爆炸声，让大家为甄大脚担心。

“快上车！”李樵夫厉声喊道。

卡车载着这些心神不宁的人向前驶去。

终于到了四平近郊，就要分手了，郑凯力说：“没有你们党组织的帮助，我们很难向前挺进。”

李樵夫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拿出二十块大洋交给郑凯力，希望以后还能见面，互道珍重。

入夜，一行人在市郊找了一家旅店入住。

郑凯力等几人商议，往下的路还是要借助交通工具，隐蔽前行，公路卡点密度大，风险多，行进速度也慢；铁路卡点相对较远，速度快，风险比公路来说易于掌控，如果以相对隐秘的方式，在铁路上运动，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最后确定：上货车的守车。即便被发现，也容易武装控制整趟列车。

庄世贵带着梁东山、邢力士去火车站侦察，虽然军警宪特的盘查同样很严格，但小站四通八达，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很容易便混了进去。

四平站是个区域性编组站，怎么才能找到恰当的货运列车呢，庄世贵有点为难，跟两人说，咱总不能一辆车一辆车地问吧，那不就暴露了吗。三人趴在墙头上向内张望。

梁东山瞅着邢力士：“老邢，你知道咋办吗？”这个山东棒子离家十年了，就是改不掉家乡话。

老邢把那方形脑袋一摇，腮帮子都跟着颤：“不知道。”

“梁东山你要是再贫了吧叽、啰里啰嗦我终止你这次任务。”庄世贵严厉警告他。

“俺不是贫，俺是集思广益。”见庄世贵绷着脸瞪着他，连忙说，“那我，说说我的意见，这个编组站吧，是把上行和下行的……”

“闭嘴！”庄世贵低吼一声，吓了梁东山一跳。“你就直接说，咱们上哪辆车！”

“哦，我看这样，你俩先回去，好吧，我上调度室去看看那个什么，列车，列车运行图，确定上哪一辆，然后再回去找你们。”梁东山睁着大眼睛望着庄世贵。

庄世贵咬着牙忿忿地说：“以后有什么想法，提前说！玩什么呢！”

“你亲自跑一趟，才能知道我这侦察工作有多难，有多复杂。”梁东山说。

“我咬死你个山东八怪的贫嘴，研究方案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个、这个运行图啊，告诉你，咱今晚就得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你去吧，我们在这等你，注意安全！”

梁东山正了正头上的学生帽，翻过围墙，顺着墙根的暗影哈着腰向前摸去。

“嗨，什么的干活！”不远处走来一个提着信号灯的家伙。

庄世贵和刑力士忙低下头。

“嗨，我的，肚子叫的干活。”梁东山不得不就势解开裤带，往墙根一蹲，大白屁股老远就能看见，只听不可控制的里急后重，如车轮滚滚而来。

“嗦嘎。”那家伙又说了些什么，转身离开，四周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