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3/5）

话就走了，”傅哥斯说笑着说，“现在想想真像梦境一样虚幻，我们等待了千年之久，满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他却突然站在我面前了。说实在的，那一刻我连怎么兴奋都忘记了。”

“是你们等待了千年，”法曼皱眉冷声说，“别把我一起算进去。”

修心中不由一声叹息，他早就听说家主对神灵之事忌讳之深，尤其由家族中位高权重者提起时，现在看来是真的，他甚至连假装不厌恶都做不到。

傅哥斯也是一声叹息，不过听起来就不是那么真心实意了，他低着头闻着咖啡香气，轻声说:“老哥，听你说这种话，我真不知道，我该沮丧，还是该高兴呢？”

修静默不语，心中却有答案，想来必然是高兴多一点的，当柏修斯家族的最高领袖拒绝神灵时，神灵赐予的荣耀就会下移，会落在谁的头上，不言而喻。

“你情绪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法曼沉声说，“他对你说了什么？”

“老哥，你真的想知道么？”傅哥斯笑笑，“或者说，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法曼双眼微微眯起，其间闪烁着骇人的杀机，他本不应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抱有杀心，但傅哥斯的挑衅让他有些忍不住了。

“弟，你知道我从不喜欢拖沓聊天。”他放下杯子，杯碟相碰一声轻微“叮”响，竟如金铁交击。傅哥斯怔了一下，口气也变得正常了许多，此时大概不是他惧怕了，而是习惯，尽管他早已握住家族大权，但仍要时刻提醒自己，他并非是最高的人。

“他说了什么？”法曼又问。

“我所能提炼的最关键的话，只有一句，”傅哥斯慢慢说，“他说世界该改变一下了，并且，需要一个新的领袖。”

“这个领袖，是柏修斯家族，对么？”法曼笑着问。

“暂定而已，需要我们做点抢眼的事情，才能最终确定。”傅哥斯说，“老哥，我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们本来就是神灵的传承者，他们苏醒之时，也是我们崛起之日。”

“抢眼的事情……”法曼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望向天花板，“什么样的事情能入得了神灵的眼呢？我一时还真想不到，至高无上的他们，能在乎点什么。”

傅哥斯缓缓摇头:“眼下便有一件吧，我知道克里特岛上仍有碍眼的人存在，如果杀掉那些逆神的蝼蚁，我想他们会高兴一点的。”

“你已经动手了？”

“我只是不想因为那些蝼蚁而劳烦老哥你，所以就派了一点人去，不过失败了。”傅哥斯说，“他们运气不错，能够接二连三地逃过死亡，不过靠运气是不能活得长久的，我的耐心已经快用光了，如果再见不到他们的尸体，我想我会抓狂的。”

“接二连三地逃过死亡，这听着可不像是靠运气，连死神也抓不到的人，身上必然携带着与众不同的力量。如果能做朋友，又何必要做敌人呢，”法曼说，“你说对不对？”

“他们是神指明要的性命，”傅哥斯声音低沉，“而且老哥，神希望你能替他完成这份工作，你比我更加适合。”

“知道么老弟，你现在就像一个对我宣传邪教的人，而且还是中毒极深的那种。”法曼缓缓起身面对傅哥斯，“不管你的神多么希望做什么，我拒绝。”

“为何要不敬呢？”傅哥斯喃喃道。

“这跟敬不敬毫无关系，我尊敬这世上每个值得尊敬的人，”法曼说，“不过任何人都无法命令我法曼做任何事情，你懂么？”

“那并不是人。”

“在法曼的眼中，世上是不存在神的，任何想凌驾于世界之上的都是贪婪的野心家，我没有理由助长一个人的野心。”法曼冷冷地说，“不过，我拒绝了，弟，你应该会比较高兴吧？”

傅哥斯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答案，良久，他缓缓点头:“是的。”

修心中微颤，感觉自己像看着一层帷幕被慢慢掀开，藏在下面的真相逐渐显露。

“我是该高兴，因为你拒绝了，那就只能由我来做了，本来我是抢不过你的，不过送上门来的礼物没有理由不接受。”傅哥斯声音低幽，对着地板的脸庞微微抽搐，好像在笑一般，“老哥，从小到大我都在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曾经我还为收拾你扔下的烂摊子而感到不公平，后来才知道那是礼物，你让我爱上了权力并且……再也放不下了，可是你也让我染上了毒瘾，我需要更多更有力的掌控，否则这里就像被蚂蚁不停地噬咬一样难受。我必须得把握这个机会。”

“你想做的事情，不需要用繁杂的理由遮掩。”法曼说。

“又是居高临下的教训，你的习惯也改不了，但是我接受，因为你是哥哥啊。”傅哥斯抬起头，“我会按照神的训示，杀掉那几个碍眼的蝼蚁，帮助他们的人也一样，不过我不会独享恩荣，我会把他们的头颅给你，然后由你交给神，怎么样？”

他的目光隐约扫过修。修只是微笑一下，并不做反应。

“需要我向你说声谢谢吗？”法曼说。

傅哥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