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1/5）

气氛沉郁，杀机起伏。老式留声机上的碟片仍然在转动，悠扬的古典音乐显得有些压抑。

法曼缓缓收刀，血浆从刀刃上低落，染红了地毯。但收势并不代表战斗结束，而是正到佳时，他立起身，身上名贵的定制西服显露出一道狰狞的裂痕，同样有鲜血渗出。法曼深深吐纳，手臂急挥轻震，淋漓的血滴泼洒在墙壁上。从休闲会所的杀戮结束，他的刀再未有如此畅快饮血的时刻，然而这一次割破的仍然是柏修斯家族之人的血管，不可谓不讽刺。

傅哥斯看似伤的比法曼要重一些，但他的气息却不曾降落半分，反而越发强盛。不知名的实验以难以想象的程度拔高了他的实力，让这位政客陡然变成了将军。柏修斯家族的传承中，只有“山与虎”才能和将军相配，恰好，他拥有了这一项传承，在“林与狐”之外。

傅哥斯将自己破碎的西装撕开，露出棕熊般的肌肉，他的皮肤之上布满沟壑般的伤口，无比狰狞，但那些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蠕动，皮肉之间相连，封堵血管。那超越了柏修斯家族血裔的愈合速度，连法曼也不曾具备。

“你几乎换了一具身体。”法曼说。

“老哥，你如果想夸我的话，最好说得直白点，不然你懒得听。”傅哥斯说，“不过你说的对，我的确换了一具身体，丢掉了所有不必要的赘余，感觉非常好。”

“连同柏修斯家族的血脉一起么？”

“你也配说这种话么？”傅哥斯冷笑，“一直以来想丢掉本身血脉的，只有你一个人吧？”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法曼摇摇头，“那些畸变的人，你怎么解释？”

“需要解释么？我只是给了他们更为强大的力量，还有进化的机会，除了感谢的话，他们不会对我说别的任何字眼。”傅哥斯笑笑，“本来应该是你给予他们的，但是你只顾你自己。”

“我不会让柏修斯家族的人变成魔鬼，如果进化的机会伴随失去人性，不如抛弃。”

“你现在知道关心族人了么？”

法曼一滞，心中却不由苦笑。他的确没资格说所谓“关心族人”的话，他的刀曾痛饮过族人的血，纯粹为了完成自己的事情，但他又确实不想这群人变成魔鬼。错乱的选择让他有些烦闷。

“老哥，有些事情我虽然不知情，但是可以猜得到，你做过的和想做的事，在我的脑子里清清楚楚。”傅哥斯指指自己的头，“但我不准备责怪你，在我看来，为了自己的私利做点疯狂的事简直太正常了。你和我都是相同的人，对么……”他又微笑着摇摇头，“或许我比你高尚一点。”

法曼缓缓呼出一口气，长刀轻舞，颓丧地摇摇头，低声笑道:“你我自小就不曾交流过，现在想用自己的价值观说服对方，简直就是笑话。弟，柏修斯家族在战争中起源，解决问题的方式就不需要用别的了吧。”

他的长刀划破空气，连音乐声也一起撕裂，尖端直指傅哥斯眉心。

“亘古不变的规矩，赢的人站在高处，输的人失去一切。”傅哥斯说，“虽然你没有什么东西好赢的。”

“一点就够了。”法曼收刀于身侧，上身微伏，这是决绝的突刺起势，他仿佛封闭了意识，人与刀相融。

气息紧绷，触之即发。法曼犹如黑色的影子，傅哥斯则如沉重的巨石，至利与至坚无声相撞。然而纯正的攻防间闯进了杂质，毒锋般的子弹落在了两人中间，但相比起迅疾的法曼，它的速度仍慢了半分，法曼挥刀横斩，将子弹劈成两半。

子弹并非为了攻击任何一人，而是阻断他们，法曼和傅哥斯的目光扫视向书房门口。廖可将门推开，手里握着黑色的手枪。

“真是太无礼了。”他盯着枪口处依稀的青烟。

廖可走进书房，身后跟着略显疲惫的修，当杀心减退，他开始有了疲劳的感觉，不仅来自肉体。

傅哥斯的目光骤然变得寒冷。

“先生看到我，好像有点失望。”修勉强笑笑，“你想看到一个疯子，而不是正常的我吧？”

“你居然能在一群魔鬼中间保持清醒。”傅哥斯声音阴幽，“我小看了你。”

“不，你没有小看我，我确实差点就疯了。”修摇摇头，“你的棋下的比较成功，但是有了乱入的棋子。”

“我考虑到了每一个人。”傅哥斯缓缓说。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每一个人的这里呢？”修指指自己的头，“这里是会变的啊。现在有棋子宁愿碎掉也不愿按照你的计划行走了，你又能怎么做呢？”

“那我就会亲手捏碎他。”傅哥斯手掌轻轻握合，目光扫视向廖可，低声说，“你背叛了我。”

“我就是那颗棋子。”廖可面色平静，“你捏得最紧的一颗，不过修说对了，这里变了。”他也指指自己的头，却是用布满硝烟气的枪口。

傅哥斯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他，应该说，他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擅长排布计划的人必然都有接受计划失败的强悍心理，无论它有多么严密，况且，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