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初上战场 初上战场（11）（1/1）

张副官也小声地回答道“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也犯糊涂，现在咱们防守的地方就是前线！”

“那也不知上海市区打得怎么样了，这以后的仗怎么打啊，咱们能打过鬼子吗？”

张副官依然盯着前方：“不要想那么多，就听上级的指挥吧。先活下来再说，早晚有天能把他们都干掉。”

“就是的，哥，别担心，听连长的没错，咱们中国这么多人，早晚的事！”根柱看着还很乐观。

“连长，咱们人是多，可鬼子的炮也厉害呀，你也瞧见了咱们上次死了多少兄弟！”另一个兄弟也说出来自己的观点。

“都别说丧气话！现在只是暂时的敌强我弱，小鬼子的炮就是再厉害，也打不垮咱们四万万同胞。你们没见象棋里，炮也会被卒子给拱掉嘛，就看怎么用了。”张副官的话给这次争论定了个结论。

“鬼子来了！鬼子来了！”只见好几辆坦克带着步兵开了过来。这一喊不要紧，原本就厌战的队伍立刻乱成了一锅粥，毫无一点恋战之心。

“快！快！他妈的重炮呢！”一个军官嚷嚷道。

“扔手榴弹啊！”

“那也炸不了坦克啊，他妈的炮兵死哪去了？”

“快逃命吧，团长早都走了！”大家开始惊慌，漫无目的地开了些枪，紧接着便是排山倒海般地丢盔卸甲、抱头逃窜。

形势如张副官所料到的一样，只是更过之。

战斗还没开打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国军就这样把阵线拱手让给了小鬼子，张副官见大势已去，也只能先撤退：“妈的！都他妈跑了！兄弟们收拾好武器弹药，跟我撤，记住了武器弹药一个不准丢！”

振华慌忙去收拾摆在战壕里的手榴弹，随眼一瞥，竟看到了送饭姑娘的篮子。篮子已经被炸得还剩一半，一些零碎的香葱烧饼散落在四周，只有挂着的小核桃还在风中摇摆。

振华愣了一下，不敢也不愿相信发生过什么。

“振华哥！快走啊！”根柱一边喊，一边去拉振华。

日军的坦克、步兵继续靠近着国军驻地，枪炮声隆隆作响。

“谁来救救我啊，兄弟们别丢下我啊！”走不了的伤兵躺在战壕里哀嚎着。

张副官看到如此多的伤兵，却只能无能为力。振华、根柱跟着张副官奔跑着，身后的一个伤员用缠满绑带的手按住扳机，将步枪塞进自己嘴里，哭泣着扣动了扳机。

“砰！”

振华一怔，刚想回头就被张副官按了回来。他们继续跑向没有目的地的前方。

强拉硬拽的几天防御，并没有给蒋委员长在国际联盟的九国公约会议上获得任何有力的谈判和同情。当日军在杭州湾金山卫登陆时，对国军几十万大军的包围之势已经开始，蒋介石不得不再次正式下令撤退。

但最好的撤退时机已经错过，面对从天而降的日军，原本就后退心切的部队现在更是慌不择路。

不算宽阔的公路上立刻挤满了拼命后撤密密麻麻的退兵，人挨着人，人挤着人，振华感觉自己都快被挤得喘不过气了，甚至脚不沾地都能挤得继续前进，这可比振华印象中的赶集还要热闹多得多。

几十万部队拥堵在为数不多的几条田野公路上，队伍里充斥着嘈杂的叫骂声，汽车的鸣笛声。由于命令的突然性和无准备性，撤退毫无秩序也毫无路线可言，大撤退很快变成了大溃逃。

汽车马匹拥堵在各个路口，把后面的撤退部队堵得水泄不通，更是给后续退兵焦急的心情火上浇油。各个部队开始你争我抢，丢盔弃甲，在各个路口经常能够看到一群群的士兵，为了争抢道路在路上大打出手。

原本战士们的心情就已经很焦躁，现在面前是人山人海的缓慢队伍，后面是不断靠近日本追兵，场面开始彻底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