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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魏忠贤尚可用(1/4)
文华殿的殿门又重新被推开,带进了一股辛辣的冷风。
少顷,朱由校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棕靸,这种用棕榈纤维编成的套鞋也是晚明宫里的一种传统。
在每年紫禁城下第一场雪之时,巾帽局便会特意为司礼监掌印、掌东厂秉笔及管事牌子特意制作这种靸鞋,据说这种较普通鞋履更大的靸靴专门用于在冰雪中趋走,不容易滑跤。
那双靸鞋稍稍退后一步,紧接着便是一双屈了膝的腿,缓缓地往下一跪,便与坐在地上的皇帝平齐了,“皇爷,您在看什么呢?”
朱由校扬了扬眉,如今的魏忠贤应该已经五十八岁了,可眼前这位老人虽已生了皱纹,声音却相当年轻,且神采奕奕,不见丝毫疲态。
朱由校想了想,故作深沉道,“朕在反思。”
魏忠贤抬起了头来,他面白无须,冬日专用的紵丝圆帽上别了一枚年节特有的大吉葫芦金银铎针,喜气洋洋万年吉庆,连他这样的“奸宦”在这种人为制造的热闹氛围中都显出了一丝不应有的慈祥。
魏忠贤此人在后世颇有争议,一部分人认为他是为祸朝纲的权宦,为了一己之私诬陷清流,冤杀为国为民的东林党人,另一部分人却认为他是天启皇帝在朝中的代言人,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启皇帝的利益着想。
可无论此人究竟如何,天启六年的大明天子想要掌握局势,就必须利用好九千岁魏忠贤。
因此朱由校特意装出一副长吁短叹疑心重重的样子,他就是想试一试,魏忠贤是否当真对天启皇帝忠心不二。
如果魏忠贤是窃取大权的国贼,是当真如史书上所说,全然把天启皇帝当成一个无知傀儡,那么他则必然不能忍受“皇帝突然就不想为‘三大案’翻案了”。
魏忠贤的反应却出乎朱由校的意料之外。
他既没有假模假样地叩头请罪,接着不假辞色地强迫皇帝下旨,也没有诚惶诚恐地问皇帝在反思什么,他只是看了朱由校一会儿,用一种长辈关怀小辈的和蔼口吻无奈劝道,“那您也不能坐地上啊,这样坐地上算怎么回事儿呢?”
朱由校一怔,他察觉出魏忠贤的态度是祖父对稚孙的,和先前王体乾那种奴才对主子的毕恭毕敬全然不同。
魏忠贤又道,“奴婢扶您起来罢,这正月里大冷的天儿,奴婢让客奶给您做了水点心来吃可好?”
“水点心”即晚明宫中的“扁食”,当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吃着不过应一个年景。
教朱由校意有所意动是魏忠贤口中的“客奶”。
“客奶”自然指的就是天启皇帝的乳母客氏,也就是天启朝的那位“奉圣夫人”。
客氏此人在历史上出名是因为三件事。
其一,是她喂天启皇帝吃了几年奶水,后人常常认为她与天启皇帝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因而便总把她当成是天启皇帝有“恋母情节”的证据。
其二,则是她在天启皇帝再也不需要吃奶之后,用一手高超厨艺征服了皇帝的胃,历史上天启皇帝每日所进之膳,皆由客氏造办,称之为“老太家膳”。
其三,便是客氏与魏忠贤结为了对食,魏忠贤的所作所为,客氏也往往参与其中。
不过此时朱由校倒不急着去吃客氏亲手烹饪出来的美食,因为他仔细一想,就发现搬出客氏是魏忠贤的一种心理战术。
魏忠贤是企图把“皇帝在政事上的意见相左”异化成“皇帝在闹小孩子脾气”,然后用“奶公”和“乳母”的身份“哄”好他,魏忠贤从方才跨进殿门开始就企图用“奶公”的口吻与皇帝对话,朱由校自然拒绝让魏忠贤回到“奶公”的位置上去,“朕没胃口。”
魏忠贤顿了一会儿,似乎也是发现皇帝今日与以往实在不同,只得无奈道,“……那您不起来,奴婢就只能陪您跪着。”
朱由校心想,魏忠贤这感情牌打得还挺熟练的,“那照你这么说,朕为了体谅你,还不能反躬自省了?”
如果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是正常的君臣或主仆关系,那么话说到这一步,从性质上来说实则已经相当严重了。
但是朱由校似乎大大低估了历史上天启皇帝和魏忠贤的亲密度,魏忠贤好像根本没听出皇帝的言下之意,他有一说一地回复道,“奴婢不敢教皇爷体谅,只是皇爷要反躬自省,那确实不该在这儿,您该去‘省愆居’。”
朱由校一愣,“省愆居”是位于文华殿西北的一座简陋木制小屋,每逢天变灾眚,皇帝就要在居中修省,以对应“天人感应”之说。
不过要是朱由校此刻当真起驾去“省愆居”,那落在魏忠贤眼里倒是真的反常了。
朱由校先前研究剧本的时候,特地揣摩过天启皇帝和崇祯皇帝这一对兄弟在性格上的差异。
历史上的天启皇帝率性不羁,不受儒家伦理的约束,因此登基七年虽则灾祸不断,但从未去过“省愆居”,反倒是崇祯皇帝好学勤政、严于律己,曾多次前往居中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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