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定金（1/2）

路上游客渐渐少了，我假装游客的样子，不时停下来拍照，悄悄观察周边的情况。

村委会像是祠堂的样子，很古朴，远远的看见亮着灯，门虚掩着，门口有几个青年人在喝啤酒。

我走了过去，告诉他们我找村长，他们说村长在谈事，让我等着。我拿出烟，给他们散了一圈。

里面突然传出吵闹声，像是在吵架，有人动手在打人。我有些紧张，往里张望，一个青年过去把门拉上。一会出来一个留山羊胡的干瘦老人，脸上堆着精明的笑容，叫我进去。

里面确实是祠堂改的，进门就能看见高大的厅堂，厅堂是砖木结构，有高大粗壮的黑色木柱，显得气派庄严，正中的桌子上摆着牌位。

村委会在左边偏房，房子窄长，当中靠墙摆着一张黑色方桌，左右各有一把椅子，是明代样式，保养的很好，应该算是古董。村长躺在屋子顶端的炕上，炕中间放了一张炕桌，炕桌另一边坐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皮肤白皙，微微有些发胖，留着大背头，很气派的样子。屋子另一端摆着一个圆桌，桌边围坐着几个年轻人。

我一进去，就觉得气氛不对，村长的脸色看不清楚，但那几个年轻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心里一咯噔，要出事。没有人给我让座，我只好站在炕桌前，笑着问村长好。

村长平躺着，身上盖着那件乳白色短袖，两只光胳膊垫在脑袋下面，他半眯着眼，脸上似笑非笑，他问：谁派你来的。

我假装一愣，没有谁派我，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村长的语气有些冷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装作口气很硬。

你好好说话。一个青年大声冲我喊。我回头看了一眼，几个青年脸上露出杀气。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怂，语气假装平静。村长，我是来做生意的，能做就做，做不了交个朋友，如果村长今天有事，就算了。我转身往出走。几个青年拦住我，村长冷笑一声，不说实话，我这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正准备说话，一个青年闪到我面前，一拳挥了过来，我早有准备，身体向后一闪，拳头落空了。一只脚又踹了过来，我连忙往边上躲，后面一个人拦腰抱住我，我一踉跄摔倒在地。几双大脚落在我身上，又踢又踹，我用胳膊护住脸，用手抱住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减轻脚落在我身上的力量。

好了，这下能说了吧。村长像是坐了起来。几个青年停了脚，拉我起来。我假装受重伤的样子，全身软摊着往下出溜，一副站不住的样子。

给他搬个凳子。村长吩咐。

我被按在一把椅子上，村长盘腿坐在炕上，直视着我。这个人脸盘很大很方，眼睛炯炯有神，鼻梁挺直，嘴唇丰厚，天生一副领袖样。

能说了吧。他冷冷的说。

我不知道让我说什么。我声音尽量委屈。

呦，嘴挺硬。还不说实话，你挨打还没挨够。村长笑着说。

我就是个收古董的，没铺子，买回去就在市场上卖了，挣个差价。做小生意的，不容易，有啥事村长你说。我尽量带一点哭腔，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村长盯着我看了一会，转身和旁边穿西装的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冲青年们挥挥手，青年们退了出去。

村长问：你想收些什么？

陶。我回答，我知道第一关过了。

那东西贵。

只要是真东西，不怕贵。

好。你想要多少？

百十万就差不多了。

带现钱了么？

没有，害怕路上不安全，带了定金。

行吧。定金在哪，我让人去取。

在车上后备箱。我摸出车的钥匙，放在炕桌上。我想他们一定知道我车的位置。

在车上什么地方？村长问。看样子我的车他们已经搜过了。

备胎里。我回答，村长点了点头，一个小伙子拿了车钥匙出去了。村长又躺了下去。一个小伙子带我到院子里洗了洗脸，用碘酒擦了胳膊。我害怕有内伤，活动一下身体。小伙子低声说，不用试了，没事，我们都没下黑手。我看了他一眼，二十啷当岁的样子，脸上稚气未脱，黑红的脸皮，头发脏乱蓬松，有些憨厚老实。我没搭理他。

进屋去坐了一会，取钱的小伙子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报纸包，里面是十万块钱。穷家富路，这是我的经验，出发前我取了十万块钱藏在车上，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他把钱放在桌上，冲村长点头，说数字和地方都对着呢。

村长又坐了起来，冲我说道，一百万，我给你十件陶，三天以后还在这，验货交款。剩下的规矩都懂吗？

我正色的回答，都懂。收货之后，出了这个门你我就不认识。

村长点点头，叮咛了一句，杀你全家。我点头。穿西装的人打开报纸，用手摸摸厚度，抽出几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