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新老办公室主任（1/2）

机关里最忙的人，当属办公室主任方老师了。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总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手拿文件夹，步履匆匆，不是拉铃开机关会，就是前后楼跑着通知领导们，到周书记办公室召开领导办公会，他每天的工作，除了迎来送往，就是出了这个领导办公室，进到那个领导办公室。

要么就是一路小跑跟着书记外出检查工作。如果有上级来检查，他还要提前去饭店安排饭局。

除此之外，方老师还要起草各类综合性文件、通知，在开会时负责点名、做会议记录，方老师写的钢笔字，工整的像印刷体，一丝不苟。

总之，书记所有的意图和想法，都会付诸在方老师的行动上，同事们都说，方老师就是周书记的影子。

方老师为人谦卑，总是语迟三秒，与人说话从不起高音，很受机关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尊敬。

听说新老主任交接时，老白还有点依依不舍，提了几个要求。

最终，领导妥协了，只是把文秘工作分给了方老师，办公室其他工作继续由老白办理。

对于这样的安排，方老师坦然接受，不仅不与老白争抢业务，还对老白一如既往的尊重。

所以，在方老师做办公室主任的时候，老白这个老办公室主任手里还留有发放结婚证、办理户口登记、档案接收管理等业务。

老白给新人发结婚证时，有的是新人提着烟酒喜糖亲自来领，有的是家长直接拿着照片，提着烟酒代替新人来领。老白经常几两酒下肚，由熟人做中，不用新人来，也能把结婚证给发了。

老白在镇政府干了几十年了，在全镇认识的人最多，光干女儿干儿子就认了好多个，与当地干部的关系盘根错节，很是复杂。

老白在镇政府里边可谓根深蒂固，这可以从他占的房子多少看出来，他在政府院子里面有两个套间房子，一套在前排楼房，一间卧室带半间办公室，一套在后面的老木瓦房，一间资料室带半间卧室。前面的一间卧室是老白和老婆住着，后面的半间卧室现在是老白小儿子的卧室，老白曾在这两套房里，帮助了好几个干儿子干女儿，让他们上学时借住。

老白有四个儿子，基本上都是农村的老婆一手带大，在自己家乡本地上学，没有沾一点老白的光，只有小儿子上初中时才来投奔他。

后来，户籍制度改革了，老白的户口登记业务移交给了派出所，镇政府不断分配新人，领导找老白谈话后，老白无奈之下把办结婚证的业务移交给了年轻同志。

从此以后，老白手里仅剩下了一项业务：档案管理。

整个镇政府里面，我最喜欢到老白的两套房子里去。他楼房的套间办公室，时时吸引着我去查看有没有信件，他木瓦房的套间有个藏宝室一样的档案室，我经常借着在里面查阅文件，看镇政府过去的事，看老白收藏的一些老物件。

老白年龄大了，加上每天喝酒喝的晕晕乎乎的，他藏的很多好东西都想不起来，尤其是烟酒，经常让他那个老实的小儿子小白，被外面的人哄骗着偷出去低价卖了。

我曾经也尝试着请小白吃了一顿饭，骗走了老白收藏的一个精致的毛主席画像，和一叠一角钱的纸币。

听芳姐说，老白的几个儿子，都是农民，老白没有给他们安排工作，却找人给两个干女儿安排了正式工作，这让一直守在老家的老婆意见很大，为此，老婆硬是把上初中的小白带到镇政府，塞给老白。

小白的长相取了老白和他老婆的所有缺点，脑子还不好使，读初中时，成绩一直在学校垫底，初二没有读完，就因为实在念不动书辍学了。

大家都说，这个小白是老白喝完酒后要的，所以要外表没外表，要智商没智商。

老白过去做文秘、发结婚证、报户口时，套间房子里门庭若市，许多小事根本不用老白自己亲自跑路，就有人给老白办了。

包括老白前三个儿子娶的媳妇，都是有人主动找上门，提出将自己的闺女嫁给老白的儿子，主动和老白做个亲家。

后来，老白渐渐的脱离了领导身边，结婚证也不发了，户口的事也不管了，老白的套间门口眼见着人一天比一天少，只有两三个和老白年龄相仿的老友偶尔来看看他，和他抿两口小酒。

小白一晃已经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了，不愿意在老家种地，也找不到工作，更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他几乎成了老白的眼中钉，老白只要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白每天吃饭像做贼一样，总是趁老白上厕所的功夫，偷偷的溜进屋子里，吃他母亲偷偷留给他的饭，要么就是抱个冷馍在老木瓦房子里啃。

平时要是不小心碰到了老白，他吓得走路都要贴着墙根。

老婆本来在农村生活，自从三个儿子成家以后，阿姨觉得自己完成了大部分任务，就以给老白和小白做饭为由，住在老白的楼房套间里再也不回农村去了。

过去，老白的几个干女儿还时不时的来帮他收拾屋子做饭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