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是个福大命大的孩子（1/3）

春季计划生育工作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每周一开会时，会议的第一项议程都是逐人汇报各村计划生育开展情况，老同志们汇报工作可谓滴水不漏，有几个汇报时还附带的把自己如何如何辛苦的过程描述的很详细，领导们听了不断的点头。

年轻同志汇报工作和老同志相比，就差远了，一方面是太老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懂得避重就轻，一不小心就暴露出自己工作中的问题。二一方面是不好意思述说自己的辛苦和委屈，把自己在背后的辛苦工作没有展现给大家。

比如和我同时上班的东晓，听说在给一位引产对象做工作时，因为一句话没有说好，被这个女人的婆婆从家里骂了出来，不仅骂，还诅咒东晓将来生不出孩子，生了孩子也没屁眼！东晓当时就气哭了！从村上回来时哭了一路。

东晓汇报的时候，提也不敢提这事，还是村干部向包片领导汇报时，大家才知道的。

每一次开会，汇报工作的过程都是一次学习的机会，老油条就是老油条，有时候两三天不去村上，到外面东晃西逛的，结果，人家汇报时还说的头头是道，让所有人听了，他既扎实工作了，工作成绩还很显著。

听芳姐说过，领导让周一汇报工作，其实是一种策略，主要是通过汇报给干部们施压，让大家工作时有紧迫感，其实领导心里什么都明白，各种数字基本上了然于胸，分管计划生育的领导和计生办主任每天都会向领导汇报进度的。

芳姐曾叮嘱我，每周一汇报前，一定要去计生办核对一下自己村的工作进展数字，汇报时心里有个数。

周日下午，去了趟计生办，找管统计报表的人，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了一跳！

一进去，便看到计生办在西院的一排十几个房子，几个房子前面的房檐下都堆满了各种家具、缝纫机，从窗户看进去，里面还有电视机、洗衣机等各种电器，像是开了个杂货铺！

周六日，计生办的人都没有休假，戴主任和他的哼哈二将还在办公室里聊着什么，看我来了，停了下来。

“戴主任，我来核对一下数字。”计生办是镇政府最大的一个办公室，人多势众，加上戴主任不管是出现在院子里还是街道上，高高瘦瘦的李安平，中等个胖胖的王田民常常伴他左右，所以大家都认识他们。

“前面，前面第六个房子，找李季萍。”梳着大背头，看着有点阴冷的戴主任还没张口，李安平已经给我指了房间。

“好，那我去找李季萍吧！”我刚离开戴主任的办公室，就听得他们又开始聊起来：“那孩子长大了，绝对是个福大命大的人！那么折腾，还能活着，真的是奇迹！”

李季萍比我小一岁，已经在计生办工作两年多了， 她性格开朗，说话直率的有点粗俗，经常跟着服务站的医生到各个村子搞“三查”，所以和每个乡干部村干部都很熟悉。

我们是在董家村“三查”的时候认识的，活脱脱的见面熟。

第一次见面，她就对自己的“来路”直言不讳：“我舅在计生局，我高中没毕业就进厂子了，大前年，舅舅又托人把我调到了这儿。”

看了她写的字，观察她平时的言行举止，我怀疑她初中没毕业就走向社会了，但她一直强调自己是个快高中毕业的人。

她说话粗鄙的程度和村子里的农村妇女差不多，虽然没有结婚，但是能把男女之事，女人怀孕生孩子的事说的像做饭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到了李季萍门口，她的窗帘没有拉，从窗户看到她正在照镜子臭美，我故意喊了一声：“季萍，在干嘛？”

“哈哈，赶紧进来，快来看我的妆怎么样？”她一边用眉刷刷眼睛，一边喊我进去看她的妆容。

“好漂亮！尤其是眼睛，真羡慕你的双眼皮啊！显得眼睛很有神。”看到她一双杏眼上深深的双眼皮，我觉得很特别。

看我夸她，李季萍按耐不住的兴奋：“怎么样？这是我在工厂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割的，当时刚做完的时候，眼睛肿得厉害，被我爸妈差点骂死，幸好后来长好了！”

“这双眼皮确实割的不错！不过我来，可不是专门看你的双眼皮来了，我要看董家村的进展数字。”

以前，总觉得她的双眼皮比别人的深、宽，还真没想到她的双眼皮是割的，那时候我也只是听过这种事，如今竟然见到真人真事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数字的事比她双眼皮的事更重要。

“随便看，桌子上，你自己看，翻周六的数字。”她一边化着妆，一边用手指了指正在用复写纸做的表格。

“哎，我给你说一件奇事，奇迹！”她转过身，杏眼睁得大大的，摇着头，两只手配合地做着夸张地动作，“简直不敢相信！那孩子将来长大了不得了啊！”

“哪个孩子啊？”

“有个超生户生的孩子，6个多月，生出来之后都扔了，都以为那孩子完蛋了，你猜怎么着，活了！听说现在活得好好地！”

刚才隐约听到戴主任他们也在议论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