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鸿福楼（1/2）

第二日，锦瑟给我挑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我斟酌了许久，将宋离辰送我的颤枝蝴蝶簪戴在头上，欢欢喜喜地出了门。

本是去找顾明月，哪曾想她脚步这样快早早地就出发了。于是我当即朝宋梨欢的住所走去，顺道看看宋离辰。

好巧不巧，正撞上他们乘马车出发。

“阿昭，你怎么来了？”宋梨欢掀起马车的帘子，她一身粉色流仙裙，对我堆出一脸笑容，衬得整个人更加娇俏。

我偷偷往马车里瞄了一眼，看到半边月白色的衣袍，厚着脸皮道：“本是想和你一起去的，不知你这马车有没有位置，能否载我一个？”

“有位置，有位置，”宋梨欢言毕，推了一把旁边假寐的宋离辰，“你下去吧，让小厮给你牵一匹马。”

“我今日疲乏，不易骑马，”宋离辰略有不满，“若要腾位置，你下去。”

我看他们俩又起了吵嘴的架势，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已经踏上马车的脚，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收回来。

“算了，算了，实在没有地方，我便不叨扰了。”说罢，我便作势下车。

这时一只手突然将我拽进了马车，我未有防备，直接顺着惯性倒了过去，待反应过来时，却是倒在了宋离辰怀里。

我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赶忙推开他，结果头皮蓦地一疼，我今日特意戴的蝴蝶簪钩住了宋离辰胸前的刺绣丝线。我大窘，丢死人了。

“砰，砰，砰”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宋离辰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边，让我忍不住战栗一下，不过现下更多的是窘迫。

“梨欢，梨欢，你快来帮忙。”我急急忙忙地喊道。

不经意间我又扯到了头发，不由得抽气“咝”了一声。

“别动。”宋离辰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清冽的声音，却让我一时恍神。

他灵巧的手指拂过我的头发，几番操作下来，将互相缠绕的发丝和丝线解救分开。

“哎。”宋梨欢发出一声谓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和宋离辰。

我颇为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宋梨欢打趣道：“花倒是没有，就是你头上这个颤枝蝴蝶簪有点眼熟。”说完，她又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宋离辰。

“咳咳，”宋离辰轻咳了几声，掩饰道，“相似的簪子多了去了，你总盯着人家做什么？”

“是吗？我记得某人揣着一个簪子快半年了，都盘包浆了，不知道送出去没……”宋梨欢不依不饶道。

“咳咳，”没等她说完，这次换我咳嗽打断，然后十分熟稔地扯开话题，“上次夫子布置的课业，你做完了吗？”

宋梨欢听此皱起眉头：“你不说我都忘了。待会儿吃完饭，我去你那里，你帮帮我。”

我笑着应了，偷偷看了一眼宋离辰，却不想他正瞧也看着我。目光交错，我有些慌乱，立即避开了眼神，故作镇定地地扶了扶头上的簪子。

那时的我，只记得梨欢那句“盘包浆”的戏言，虽是戏言却让我满心欢喜，后来确是我将簪子“盘包浆”了。

刚下马车便看到了顾明月和程墨，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顾明月转头看到我们，似乎有些慌乱，只见她朝着我小跑过来：“阿姐，你可来了。”

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本是想同你一起来的，没成想你走的竟比我还早。”

随后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程墨，揶揄道，“唔，看来是有事啊。”

顾明月顺着我的视线向后瞧了一眼，随后涨红了脸，急急分辩：“阿姐莫要随意取笑我，大哥早就在里面选好了雅间，让我出来接你的，可巧碰到了书白哥哥，怕我无聊，同我一起等了片刻罢了。”

我笑了笑立马赔罪：“是是是，我错了，好不好。”

光顾着同明月讲话了，我余光瞟了一眼旁边，却没看到半分月白色的衣袍，转头看去，只剩下宋梨欢和我大眼瞪小眼。

“看我做什么？”宋梨欢扑闪着一双大眼，一脸无辜。

我眼观八方，还是没有看到那人，于是有些泄气问道：“你哥人呢？莫不是走丢了？”

宋梨欢对着我一脸无语道：“他早进去了，我好心在这儿等你，你在这磨磨唧唧半天原是找他呢？”

我满脸谄笑补救：“哪有哪有？就随口问问，咱们现在进去，现在进去。”

我挂上招牌笑容，携二人进了鸿福楼，满脸写着优雅端庄，心里却将宋离辰骂了千百遍。

顾明月领着我们走到顾明暄包下的雅间，“天”字号，嚯，感情他不知道花的是他的钱，这么阔绰。自作孽不可活，他回去清点自己小金库的时候，该有多肉痛啊，想想就开心。

刚推开门，便看到顾明暄穿着竹青长袍，扇着竹扇，我嘴角抽了一下，这春日里，扇什么扇子，骚包。

顾明暄瞧见我们几人，扇子“啪嗒”一合，露出“和善”的笑容：“阿昭，你怎么这般失礼，让我们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