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雷霆之怒（1/2）

听宋离辰说，为首的打人的男子很快被制服，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只敢对女子动手。程墨派店小二去报了官，官府捕头动作倒也快，不过半刻便赶到，将闹事的人给押走了。被打的女子也已经安顿好了，她外伤居多，没伤到要害，请了大夫开了药方，修养半个多月便可无事。

我听着只觉得有些悲凉：“外伤可治，那心病呢？”

“对一个乐籍女子，能有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宋离辰叹惋，“那打人的大汉，是董右丞的侄子董锐，若是放到平常，孰轻孰重，官府才懒得管这些。”

“不是父母百姓官吗？乐籍女子就不是人了？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我十分生气。

宋离辰看着我的样子，半是安慰道：“先别顾着生气，有个好消息是，这次事情闹大了，传到盛京，惊动了圣上。”

“果真？”我有些惊奇。

宋离辰点了点头，对我讲：“不止如此，董家本是交了十万钱预备赎人，新上任的知县，不敢定夺，犹豫了几天，终是上了奏折，那董锐已经被押送至盛京去了。”

他说着便递给我一支笔：“不是早就坐不住了，从寒当初拦着你，不让你写信寄往盛京，是怕董家人来寻仇。如今事情形势不错，还不写个十几封信，好好向顾尚书道一道苦楚。”

我接过笔，笑道：“那是自然，不仅如此，我还要嘱咐我爹，让我爹的那些门生，好好的上些眼药。那董右丞不是自诩国舅吗，仗着董淑妃在宫中受宠，整日里作威作福。我还要再写一封证词，让我娘送到中宫去，让皇后娘娘好好治一治后宫。”

“成，你好好歇着，我不打扰你了。”宋离辰起身作势要走。

“你走什么？你不能走，”我拉住他的衣角，“你和我一起参谋参谋，如何措辞，才能让人观之不忍卒读，听之声泪俱下。”

“报酬？”宋离辰十分利索的在我身旁坐下。

哼，这家伙根本没想要走，原是等着我求他，张口就来讨要报酬。

我歪头想了想，眼睛一亮，刚要开口，这厮便打断道：“不要酒，也不要吃饭。”

我两手摆开，问道：“那你要什么？”

“前几日，我看从寒身上的荷包挺好看的。”

我一时犯难，小声道：“那是月儿给他绣的，我手艺不好，绣不来那些东西。”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者，你绣的多丑我都不会嫌弃。”

“你没见过，怎么知道我绣的不好看！”我随手抄起手旁的书卷，朝宋离辰打去。

宋离辰轻巧躲过，反客为主，将书卷夺了过去，随即翻了翻：“桃花夫人传奇？”

听着宋离辰念出书上的名字，我大惊，这是我从顾明月那里拿来的话本。

我立马冲上去抢夺：“你还给我！”

宋离辰将手举得高高的，笑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普通的杂书罢了，”我够了几次都碰不到书，气得跳脚，“宋离辰，你还给我！”

“那你答应给我绣荷包。”

“那你把书还我，还有不准告诉任何人！”

“成交！”

半月有余，盛京传来了消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除却董锐恶意伤人，鱼肉百姓荒唐之事，董右丞卖官鬻爵，贪墨银钱，私造府邸。圣上大怒，派人抄了董府。听说董家的地板之下铺满了珠玉黄金，足足装满了二十余箱。查完董家，有牵扯出其余党，该流放的流放，该革职的革职，朝廷可算是来了一波大换血，清了多年的蠹虫。

董淑妃私通前朝，妄议朝政，顶撞中宫，已被贬为答应，禁足内宫。

雷霆之怒未消，大皇子江成彦为母求情，长跪紫宸殿外，圣上一道圣旨勒其前往永州封地，彻底无缘储君之位。

许是我那份证词起了些许效果，皇后娘娘将那乐籍女子召进教司坊，赐了官职，还特向陛下要了个恩赐，天下凡善艺者，取优，可食官秩。

那日宫里的小黄门，还特意到书院宣旨。彼时，我正同顾明月研究绣荷包的花样，待到顾明暄将我提溜出来接旨，一箱接一箱的赏赐抬进我屋里，我才反应过来，中宫嘉奖，这番是特意赏赐我的。

一时间门庭热闹，就连素来与我不对付的杜凝雪都来了我的院子转了几圈。我瞧着快要踏破的门槛，着实心疼，整日送不完的客人，吵得我心烦。所幸向先生告了假，关起门来，图个清静，也好专心研究如何绣荷包。

闷头琢磨了几日，终于绣出来两三个像样的半成品。

于是我让锦瑟拾掇了一小箱子的珠钗首饰，带上我绣的那些个半成品，去请教我亲爱的好妹妹顾明月。

我来到顾明月院子门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顾明月，她好似瞥见我费力的抱着小木箱，眼睛亮了亮：“阿姐，你来就来嘛，带什么礼物啊，多见外。”

说罢，便将利落的我怀里的小箱子接过，许是箱子超出料想的重，她差点没接住，她稳了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