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洛邑牡丹宴（1/2）

院长夫子许是熬了大夜，月末将前几天考试的结果发了下来。明伦堂内有人喜有人忧，正正好一半人通过了考试，一半人不能去洛邑的牡丹宴。小道消息是，此次出行经费预算不够，只能勉强支撑一半人去洛邑，所以卷子皆由院长一张一张的审了两遍，才卡出来一半人。

细细回想，那一年牡丹宴尤其盛大，不仅有满堂的国色牡丹，骊山书院的学子们也是争奇斗艳。顾明月拿下琴棋书画头筹，宋梨欢女子骑射得了第一，穆京华也是一舞名满天下。我琴棋书画虽未取得头筹，名次却也可观，具体忘了各项怎么排名次的，但好像都进了前十。不过最让我开心的是女子文试策论得了第一名，那年牡丹宴文试策论主题极其新颖——“世家子女何以处世”。

我洋洋洒洒了几张纸，大多内容记不太清，唯记得我写下“济济英才，不论男女，皆可立世。或兼济天下、或独善其身，但不可失其本心。当立心为天地，内省于自己，为生民立命，为贤圣继绝学，更为万世开太平。”

牡丹宴红榜落下后，此次带我们来的洛邑领队的莫夫子，象征性的讲了几句，然后告诉我们可畅快玩上一天，晚间洛邑的栾川书院会办一个欢送会，我们需要按时参加，众人一阵欢呼。

在我以水土不服婉拒了几个朋友庆祝的邀约后，偷偷去客栈马厩牵了马，骑了马出了城。

城外，少年端坐在马背上，穿着一件靛青色的锦衣，马尾高束。在阳光下懒懒地玩着手中的马鞭，见我策马奔来，嘴角噙着笑，比阳光还要耀眼。

我在他身侧勒了马，开口问道：“宋离辰，可是等了许久？”

宋离辰偏了偏头，语气中满是笑意：“等多久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人能来赴约。”

我问宋离辰要带我去哪，他不答，只说我跟着便是。策马与他同行，虽不知目的地倒也畅快。直至看到那一树树，覆霜盖雪，漫天银白，我不由得惊了。

“这就是‘四月雪’，好看吧？”宋离辰甚是得意地看了我吃惊的模样，与我一同行在这花海之中。

我喃喃道：“千年流苏华胜雪，万里香气袭人来。”

我侧目望向宋离辰，却发现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此刻纵是惊艳“四月雪”也模糊在我的视线范围，我看着他缓缓伏下身子，眉眼间多了几分缱倦。耳边只有风拂过花海的声音，流苏花的香气让我有些着迷。

“我……”

“你……”

我和宋离辰几乎是同时开口，我突然意识到同他的距离只剩几尺，顿时满脸通红，向后退了几步，转身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去。宋离辰似是轻笑一声，很快追了上来。一时间，我们俩谁都没开口说话，我余光扫了扫他，却见他耳后至颈部染上了一抹红。

我们就这样沉默的走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出门前带的那条月白色的穗子，便将它从袖中拿了出来，递给了宋离辰。

宋离辰有些惊异：“给我的？”

“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打一个吗？不喜欢？那我自己留着了。”我说着便作势将穗子收回。

“怎么不要。”宋离辰急切地从我手中夺过穗子，而后满眼欢喜地看着我，“既然是给我的，万不能再收回去。”

太阳西斜，我同宋离辰驾马回城。风在耳旁呼啸，无比肆意潇洒。宋离辰的声音随风中传入耳中：“你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骑这么快做什么？”

我笑道：“畅快啊！听说春日的北疆，草原极美，若有一日能在草原上策马就好了。”

“若我以后当了大将军，到时候替你去北疆看一看。”宋离辰扬起马鞭，超过了我。

我驾马追上他，亦不甘示弱道：“那我也要去北疆做个女官，到时候在草原上骑最快的马，饮最烈的酒。”

夕阳下，马蹄奔腾，意气风发。鹤鸣长空，笛入苍穹。

栾川书院附近有一处湖，名唤“九洲湖”，常在此待客。今日的欢送宴也是在此。两院学子在湖畔架起几个火堆，男男女女，三三五五结伴而坐，吟诗作乐。

“都说了，掌握火候，掌握火候，你看烤糊了吧。”顾明暄坐在我一旁喋喋不休地吐槽我烤糊的鱼，“这玩意儿狗都不吃。”

我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第一次嘛。”

顾明暄接过顾明月的烤肉，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而后道：“同是第一次，你看月儿烤的就很好吃。”

“阿姐不善庖厨，还愿一试，已经很好了。大哥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挑三拣四的。”顾明月开口维护我，又将烤肉递到我嘴边，“来，阿姐，吃这个。”

我张口美美的吃掉，笑眯眯道：“还是月儿好！”

宋梨欢朝我招招手：“阿昭过来，我哥烤了好多呢，我吃不完。”

我高兴应好，忙过去贴着她坐，而后意识到我手中烤糊的鱼，有些犯难：“这个怎么办啊？”

“给我吧，”宋离辰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烤糊的鱼。

我看着不甚惨淡的鱼，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