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镣铐（1/2）

虽是夜间下了雨，五月天里，日头却没有丝毫消减。城外风略大一些，带着几分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不知等了多久，远处出现一行人马慢慢行走着，近了，慢慢的靠近。本是模糊，慢慢清晰，是顾明暄和顾明月。我抑制不住欣喜，快步走上前去相迎：“大哥，月儿！”

见他们两人利落下马，向我赶来，我立马向他们奔去。他们却突然停在我几步之外，二人一同行礼，似受过训练般，动作一致，齐声开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

我放下刚刚敞开却落空的双手，心里蔓延起一丝惆怅，我们本为家人，却不得不向君臣之礼低头。

江成墨缓缓走来，我从善如流地退到他身后。

江成墨道：“二位免礼。”

顾明暄和顾明月二人如释重负，起了身。

我细细地观察着，许是在北疆风吹日晒的缘故，顾明暄生生黑了一个度，不复当初翩翩公子的模样，却多了几分成熟。顾明月似是长开了，褪去了婴儿肥，如花的容颜又多了几分坚韧。

江成墨转过头，一脸笑意：“阿昭，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刚要开口，却看到顾明暄朝我微微的摇了摇头，我抿唇朝江成墨笑道：“妾要说的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来日再说也不迟。二位大人还是先进宫述职要紧。”

江成墨从容一笑：“也好，孤同两位大人一同进宫。阿昭，先回去，在东宫等着我们。”

我垂首应道：“妾知晓了。”

“张炎，”江成墨对着内侍张炎，吩咐道，“送太子妃回府。”

“谢殿下。”我朝江成墨行完礼，匆匆扫了顾明暄和顾明月，转身跟着张炎一同离开。

张炎处事极有分寸，不愧是江成墨的心腹。

我踏上马车前，同他客气道谢。

他一脸平静，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江成墨。

他声音尖尖的，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几分提醒：“娘娘，该谢的是殿下。”

我啪嗒一下将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我知道我的身份、地位都是江成墨给的，我时刻谨记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可是从别人之口讲出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必须要同菟丝花一样紧紧依附着他，做一名合格的太子妃。我要时刻记住一位太子妃应该遵守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天家，克己复礼，循规蹈矩。路是我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权力，就意味着永远戴着镣铐，此生不得自由。

回到东宫后，我吩咐锦瑟，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满心期待。夕阳落下，夜幕降临，我坐在桌边等了好久，没有一个人来。

我是被江成墨唤醒的，原来我睡着了。

我眯着眼，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江成墨说：“阿昭，夜里凉，回床上睡吧。”

我睡意减了一大半，直起身来，看着满桌子琳琅满目的饭菜，有些可惜道：“饭菜都凉了，妾吩咐他们再去热一下。”

江成墨拦住我：“孤在宫内用过了，叫他们撤了吧。”

我点头，唤来锦瑟，吩咐他们将桌子上的菜食撤下。

江成墨却突然拉着我向内室走去，我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有些推拒：“妾今日……今日……”

江成墨没有理会我，亦没有松手，我一时有些慌：“殿下今日许是劳累，不如早些休息。”

他顿了顿，回过头，讳莫如深地看向我：“阿昭，我们是夫妻。”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既嫁给了他，夫妻之礼是不可避免的，可我每做一次这种事便多一分难受与愧疚。我不明白男人为何可以将情爱分的如此清楚，就如他根本就不爱我，却仍要同我共枕而眠。我突然想起之前锦瑟和我说的事情，穆京华每次侍寝后，都要喝避子汤，是皇后吩咐的，在太子的嫡子出生之前，东宫侍奉的女人都不能有孩子。穆京华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我就必须要在她之前怀上一个孩子。

欢好过后，我如一条濒死的鱼，瘫在床上，屋内不知点了什么香，熏得我难受。江成墨突然翻了身，将我捞近怀里，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我有些不适，瞬间僵硬了身体。

江成墨口中热气拂过我的耳朵，开口声音喑哑：“阿昭，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有些疲倦：“妾没有。”

他抓起我的手放在嘴边，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还有一件事，忘同阿昭说了。”

我静静的等他回答。

“陛下为从寒赐了婚，是宋国公的幼女，宋将军的妹妹宋梨欢。”

我听他如此说，心下一凉，瞬间抽回了手。权力真好，一句话便左右了别人的人生。

江成墨拉过我的手，声音闷闷的，带着些疑惑：“怎么了？”

我笑的有些勉强：“我大哥是粗人，怎堪如此良配。况且也不知宋姑娘是否已有属意之人……”

“阿昭放心，他们二人对这门婚事都很满意。”江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