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产（1/2）

晚间，雨还是下个不停。都过了饭点了，顾明暄还没有回府，吩咐了小厮出门去找，也没有回音。这一幕似曾相识，让我想起来六年前，父亲入朝迟迟不归。我眉心一跳，坐立不安：“怎么还没人回来，再派人找去。”

宋梨欢在一旁笑道：“慌什么，小厮才刚走，下这么大雨脚程没那么快。”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害怕。”我心中慌乱，来回踱步。

顾明月上前搀住我，扶我坐下，宽慰道：“阿姐，别怕，没事的。”

我挺着肚子坐在椅子上，腹间传来丝丝阵痛，许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突然雨幕中出现一个人影，披着蓑衣，跨进大门，大步穿过贯穿院子的笔直甬道，直直的向前厅来了。我们三人顿时倍感欣喜，站起身迎了上去。

那人到了前厅，取下身上的蓑衣，我们才看清，不是顾明暄，来的人是宋离辰。他穿了一身蓝色的骑装，许是淋雨的缘故，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颜色也有些暗淡。高束起来的马尾，也显得略有些湿漉漉的。

宋梨欢抓着宋离辰的胳膊，有些焦急的问道：“哥，你怎么来了？顾明暄呢？”

宋离辰拍了拍她，笑道：“从寒在东宫与太子殿下商议事情，抽不开身。他怕你们担心，托我回来知会你们一声。”

“阿弥陀佛，那就好，那就好。”宋梨欢松下一口气，念了句佛。

宋离辰又道：“这几日从寒怕是都不能回来了，他书房有些重要的文件，让我一并给他带过去。”

“宋将军稍等，我这就去书房将他的东西取来。”顾明月说完，便转身离去。

宋梨欢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道：“他这几日都不回来啊，我去收拾几件干净的衣服，好让他有个替换。”

她说完也出了前厅离去，独留我和宋离辰尴尬的站在前厅。

我抱着肚子踱步到椅子旁边，慢慢坐下，又对宋离辰说：“她们还有一会儿，你坐下歇歇吧。”

“啊？好。”宋离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听到我说的话，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自然，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屋外雨哗啦哗啦地下着，没有半分要停的意思。我和宋离辰坐在前厅里，十分安静，一时间空气有些凝固。

“你……”

我和他同时开口，我扯了扯嘴角道：“你先说吧。”

宋离辰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自然，犹豫半刻道：“你……你还好吗？”

我双手环住肚子，有些无奈，轻嗤一声：“就那样，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宋离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我想起来以前，自己少女心性，巴不得和宋离辰独处，聊着聊那的，只要看到他这个人，我就满心欢喜。每一天都满怀期待着，盘算着第二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发式，带什么样的簪子，见到他第一句该说什么……

而现在我看了看自己，整个人臃肿无比，揣着个大肚子，肿的像一颗球。我抬眼偷偷打量着他，他生的还和以前一样好看，剑眉星目，从战火中淬炼而出，长成这般顶天立地的模样，他还是那般意气风发的少年，只可惜不再是我的了。我心中蔓延出一丝悲伤，只觉得物是人非。

想到这儿我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见宋离辰一脸疑惑看向我，我道：“听梨欢说，宋老夫人为你张罗亲事……”

“我没有同意！”宋离辰立即打断我，似乎觉得回答过于仓促，他咳了一声，静默半晌，缓缓道，“我等的人还没到北疆。”

我看着他，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发懵，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了一样。那一刻，耳边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说的那句话——“昭昭，我在北疆等你。”我心中止不住的颤抖，不觉间，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我没有……我没有要打扰你的意思，我只是……”宋离辰肉眼可见的慌乱，支支吾吾解释，却又嘴笨，懊恼了一声，最终又补充道，“总之，你好好的就是了。”

“可等久了？”顾明月刚好从门外走来可在看向我的那一刻，手里拿的东西洒落了一地，她眼中满是惊恐，“阿姐！”

我见她来，便站起身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才发觉自己月白色的裙子，已经浸满了鲜血，脑袋木木的有些迟钝，我才感觉肚子一丝丝的抽痛。

最后的记忆是，有个人扑过来接住了我，温热的掌心一时间有些不真切。有人在喊着“快找郎中去！”也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阿昭！”

“阿昭！”“阿昭！”那一声声，一阵阵，或开心，或焦急的语调充斥在我的耳边。我好像看见了四月盛开的流苏花，纯洁如漫天飞雪；又好像看到定国湖围坐在火堆前，互相喂着烤肉的我们；又好像策马奔腾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管环境如何转换，宋离辰始终都站在我的身边，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可是我宁愿沉醉在梦里永远不醒过来。

梦结束了，我睁开眼，看到一圈人焦急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