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战死（1/2）

“在这里。”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锦瑟。我强撑起眼皮，听到暗门打开的声音。光似乎透了进来，我费力的动了动身子。

“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姑娘！”

紧接着，我感到似乎有人将我抱了起来。在密道中太久，习惯了黑暗，一时间见到光亮，倒有些刺眼。我闭着眼，将头埋了起来。

抱我的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口问道：“有手帕吗？”

是宋离辰的声音，我心中一颤。

锦瑟在一旁道：“有的，宋将军要这个干什么？”

我偏过头，微微睁开眼，看到那张手帕马上就要盖在我的脸上，连忙出声道：“不用……”

锦瑟神色有几分惊喜，道：“姑娘，你醒了！”

我有些迷茫，瞧了瞧她，又抬眼看了看上方的，抱着我的宋离辰。

浑身疼痛，我强撑着一口气问道：“月儿呢？梨欢呢？”

锦瑟在一旁道：“三姑娘和夫人都好好的，姑娘不必担心。”

“我大哥呢？他……他回来了吗？”

宋离辰似乎猛地一震，脚步停了一下，而后又继续前行。我转头看向锦瑟，她神色复杂，亦没有说话。

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宋离辰身上也全是血腥味，冰冷的盔甲贴着我的脸，硌得我有些疼，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有气无力地继续追问：“我大哥呢，他在哪？”

下半身传来剧烈的痛感，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只感觉到宋离辰脚步更快了，却还是没有回答我。

“你没有遇到他吗？他……他在哪？”

我感觉我要死了，眼前一片昏黑，头部一阵眩晕。最后的记忆是，听到宋离辰轻声说了一句：“别说话了，省些力气。”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七月初七那天，满城的花灯，瞬间变成了火海，繁华景象都付之一炬，烧为灰烬。杀声四起，刀剑相击，声浪中夹杂着哭喊与哀嚎声。

恍惚间又看到一队丢盔卸甲的兵卒踉踉跄跄地逃来，一个个满身血污，污渍斑驳的面孔上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神色，血红的眼睛里满是失败后的恐惧，还有一抹对未来的绝望之色。他们的头发散落，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地作痛，喉咙里难以遏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浸透鲜血的战甲不停地往地上淌落着血滴，在身后留下一串血腥的印迹。

一个满面血污的头颅从血泊里缓缓地抬起，血红的双眼瞪得极大，垂死的眸底透露出悲戚，向远空投去最后的一瞥，但见硝烟滚滚的长空下，猎猎飘舞的残破旌旗仍然高高地屹立，他跪在那面破败的旗子前，嘴唇蠕动着不知说了些什么，我慢慢的走近他，只见他一脸痛苦之色，嘶声力竭喊道：“顾都护战死了！”

顾都护战死，顾明暄？不可能，顾明暄怎么可能战死呢。我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梦，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梦都是相反的，顾明暄他一定好好的，一定活的好好的。

眼前的画面一转，我看到顾府张灯结彩，目光所及之处，皆挂满了红绸。顾明暄穿着大红喜袍，腰间系着金色蛛丝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神采奕奕。

“大哥！”我看着他的模样喜极而泣。

顾明暄一脸笑意瞧着我，道：“怎么？看呆了？”

“这不是好好的嘛，”我擦了擦眼泪，一脸开心，“我就知道那是梦，都是假的。”

我看到顾明暄身着喜袍，旁边站着的新娘子盖着红盖头，应当是宋梨欢。在喜娘的引导下，他们二人共拜天地，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夫妻对拜，礼成。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欢喜，笑出了声音。

耳边一阵鞭炮声响起，震耳欲聋，我猛地惊醒，刚刚那也是梦？

下身还是疼痛，我强忍着痛意，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有一些迷茫，这儿不是我的闺房，亦不是我在东宫的住所。天还未亮，四周皆是黑漆漆的，我翻下床，费力的走了几步，前方好似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我没个防备，被绊倒在地。许是动静过大，“吱呀”一声，门开了，紧接着跑进来两个穿着宫装的宫女。

两人看见我倒在地上，“哎呀”惊呼了一声，然后立刻将我搀了起来。

我看着两个脸生的模样，问道：“这儿是哪？”

“娘娘，这儿是昭阳殿。”其中一个宫女回答道，她眼睛圆圆的，如小鹿一般。

我又问：“锦瑟呢？”

“奴婢不知。”另一个有些成熟老成，她摇了摇头，谨慎的回答。

我继续描述：“就是我跟在我身边的那个，丹凤眼的，高高瘦瘦的，你们见过她吗？”

眼圆的宫女想了想，答道：“她啊，那个姐姐，伤的有些重，陛下让她养伤了。”

“陛下？”我疑惑的问道。

成熟稳重的宫女开口解释道：“平王反叛弑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