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药膳（1/2）

没有任何人打扰，这一觉睡的极沉。我梦到了在骊山书院的日子，梦到傍晚时分，我、顾明月、顾明暄、宋梨欢、宋离辰、聚在亭子下纳凉聊天，多么美好的场景，正值年少，无忧无虑，潇洒恣意。太过久远了，现在再也回不去了。梦突然断了，我醒了过来，抬手抹了把脸，尽是冰凉。

外殿柔和的烛光从透了进来，我从软榻上爬了起来，摸索着走下软榻，将内殿的门推开。外殿亮堂堂的，烛光竟有些刺眼，下意识拿手挡了一下。

江成墨坐在案桌旁，穿了件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绾了起来。这是自六月廿六他去西华寺后，我第一次见他。烛光映在他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可我瞧着却无故生出一丝寒意。

他本是靠在矮椅上看着些什么，似乎是听到动静，看到我从内殿走出来，瞬间便站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脸上本是笑意，不知目光落到某处时，却横起了脸，蹙眉道：“怎么光着脚出来了？”

不待我解释，他便一把将我抱起来，放到椅子上，青鸟麻利的将我的鞋袜拿来，江成墨接过来，便要上手为我穿上。

我一阵瑟缩，躲开了，有些无措道：“怎敢劳烦殿……劳烦陛下，妾……妾自己来就可以了。”

江成墨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沉默着，捏住我的脚，轻轻地为我穿上鞋袜。不知为何，我心中生起一丝烦闷，眼泪“啪嗒”一下便落了下来。

为我穿戴好鞋袜，灵犀端着水盆站在一旁，等待江成墨净手。她脸含笑意，江成墨多瞧了她几眼，她飞快地看了江成墨一眼，便立马低下了头。

江成墨随口问道：“你这丫头笑什么？”

“奴婢失礼，”灵犀欠了欠身子，而后慢悠悠地解释道，“奴婢以前只见过寻常百姓家夫妻如此亲昵，不曾想陛下与娘娘如此恩爱。”

江成墨朗声笑了笑，道：“朕记得是你叫灵犀吧？果然没辜负这个名字。

“阿昭你这侍女……阿昭，你怎么……”江成墨转过身来，一脸的兴致勃勃，话说了一半儿，突然停住了，语气也变了，他语调放缓了几分，“怎么哭了？”

我赶忙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露出平日惯用的笑容，准备开口解释一番，却不知为何嗓子像被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笑容没来得及挤出来，眼泪便先流了下来。

锦瑟从门外走进来，将青鸟和灵犀带了出去，并细心的关上了门，殿内只留下我和江成墨独处。白色的烟气从金炉里缓缓地流淌出，整个殿内是那样安静。我缓了一会儿，稳定下情绪，轻声道：“让陛下见笑了，妾无事。”

江成墨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靠近将我揽到怀里，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没必要忍着，想哭便哭出声，只有朕一人在这儿，不会笑话你。”

停了一会儿，江成墨继续说：“孩子没了，朕何尝不痛心。朕会寻天下名医，一定会治好你的身子，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

我推开他，语气几分淡漠：“妾没事，多谢殿下关心了。”

江成墨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我瞧了他一眼，便打断道：“陛下饿了吧，还是先用饭吧。”

见他没有说话，我起身开了大门，吩咐锦瑟传饭。宫人们大盘小盘的端进来。我径直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江成墨随后也挨着我坐了下来。

宫人们利落的摆着饭菜，只是在我周围尽放了些诸如石斛老鸭汤、四物鸡汤、虫草花鱼胶汤之类的药膳。我瞅着眼前这些，有些乏味，没半点儿食欲。

江成墨亲自盛了一碗石斛老鸭汤，递给我，温声解释道：“这些都是大补的药膳，专门为你养身体做的，你多少尝一些。”

我接过江成墨递过来的汤，意思番的浅尝了几口，便放下不再喝，江成墨见我如此，又去盛其他的，我出声阻止道：“劳烦陛下了，妾近日口味有些淡……”

“朕想的不周到，那便不喝这个了。”江成墨没等我说完便打断了，而后轻轻瞥了一眼张炎，张炎点了点头，立马屈身退出门外，不一会儿，端了一碗五红粥走了进来，放置我面前。

江成墨看着我，示意我喝一些，我拿起勺子在碗中请搅了几下，只觉得一口也吃不下，正无奈着，锦瑟突然走了进来，似是有什么事要禀告，我立马将勺子放下来了。

锦瑟行了一礼，道：“陛下，穆昭仪的宫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告。”

江成墨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传。”

走进来的是穆京华的大宫女苏合，她朝我和江成墨行了一礼，便跪在地上哭诉云云，说穆京华傍晚在御花园散步之类的话。

江成墨听了一会儿，扶额，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讲重点。”

“昭仪娘娘，身子不适，还请……”苏合顿了顿，说出了来的目的。

江成墨打断道：“为何不请太医去瞧？”

“太医瞧了，”苏合咬了咬唇，眼圈微红，怯生生道，“太医瞧了似乎不好，娘娘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