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献策（1/2）

饿殍遍地，城外的草根和树上的树皮，都已经被啃食干净，衣衫单薄破烂，堪堪蔽体，瘦骨如柴，身上遍处创口，若不是冬日，或许已经生了蛆虫。妇人光脚站在泥水中，手中抱着的孩子，面色青紫，不知是否活着，望向他们的眼神，凄楚而绝望。还有一些人，躺在破烂不堪的席子上，生死不知。

前几日城门紧闭，严阵以待，仅仅一城之隔啊，仿佛换了个人间，彼处人间，此处炼狱。

这就是今上口中的区区流民吗？语气轻蔑得仿佛不是他的臣民，谁生来就是流民呢？若能好好地活下去，谁情愿背井离乡呢？

卫筝寻过去，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端着官府粥棚里发的清粥，清地仿佛一碗水，能照见人的影子，只有零星米粒落在碗底。见她过来，帐篷外立着的两名小兵将她拦住，里面的人似乎争执起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林晞从帐篷里走出来。

他的面色不好，眉头紧皱着，见她过来，勉强笑了一下。

卫筝迎上去，两人往外走到一僻静处，“世子，有一言我本不该问，却不得不问，你可曾看过灾民手中的清粥？”

“我已着人去加米，国库亏空已久，圣上要修宫观，虽未有定论，却预留了开支，户部拨出的银子层层贪污，到张大人手里已经算直拨了，只有这么多。”

卫筝明白了，圣上本就不愿管这些事，但皇城底下又不得不管，只好推出几个冤大头，象征性地拨些银子，处理得当是皇恩浩荡，处理不当便是他们办事不力。

只是，在位者不谋其政，君不是君，臣不是臣，那这些人，他们该怎么办，若是当权者举起镰刀，手无寸铁的百姓，该往哪里逃呢？

卫筝无言，嗓子里面好似噎着一团棉花，吞不下吐不出，只觉得难过。太阳高高升起，悬挂在天上，百姓的太阳在何处？

来人寻林晞，随着走了，卫筝一路小跑着找到宁叔，沈珏站在一旁尽力地维持着秩序，以免互相拥挤发生踩踏，卫筝将宁叔拉过去，“宁叔，我们的粮食还剩下多少？”

“除去园子里的饭食，全都在这里了，不过所剩无几，人太多，那边，，”宁叔顿了一下，“他们都往这边来。”

“除去日常开销，将手里的银子全换成粮食和药材，另外将园子会医术的全找来，再寻些大夫过来，能撑多久算多久，对了，还有御寒之物。”

“好。”

卫筝各处查看了一下，一些人尚有救治的可能，一些人已经死了，官兵将他们抬到车上，准备拉去掩埋，以防疫变，他们的亲人哭嚎着，遭受苦难的脸已经麻木，一双双眼睛里尽是绝望，明明已经走到这里了，，

各家粥棚陆陆续续地搭起来了，夫人姑娘远远坐在后面，待了一小会儿，便回去了，约莫半个时辰，各家都散去了，只剩下了零散几家。

药材很快运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园子里的不少人，会些医术的，比卫筝想得要多一些。

宁叔拉过几个孩子，“他们跟着学医术，已有所成，还有其他人看顾着，打打下手总不成问题。”

好，无心插柳柳成荫。大锅架起，药草的清苦味道弥散开来，热气腾腾，总算也有了些希望。卫筝和沈珏忙得满头汗，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她，似乎是卫夫人。

卫筝将手边的事情交代给身边人，循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跑过去，果然是娘亲他们，卫夫人拉住卫筝的手，放进怀里暖着，将她额头的汗擦干，“筝筝，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些衣服，穿得这样单薄，感冒了可怎么好”，说着就要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

卫筝急忙将她的手按住，“娘，今日暖和，原先是穿着的，后来出了些汗，捂着难受便脱了。”

“是给他们了吧，好~你同阿珏都大了，娘亲只有一句，万事小心为上，多注意身体。”

卫筝趁着说话的功夫喝了口水，她喝得有些急，一小股水洒在了衣领上，“娘，他们怎么那么快就回去了，还有许多人一口热粥都还没喝上呢？”

卫夫人掏出手帕将水珠擦干，“各家本就是因着今上，来这里表表恩惠，顺着他的心意罢了，那些人的死活，他们怎么会上心。”

卫筝心里忽然有了主意，要表心意对吧，那就给大家这个机会。

“娘，还有些事，我先走了”，说完，快步朝着官帐的方向走过去，里面的两人正在商议流民的安定之所，张大人满面愁容，“只是眼下，首先得解决吃饭这个大问题啊~”

“卫筝斗胆，有一法子献上，不知可不可行？”

“你是？”

“卫侍郎之女卫筝。”

“快请讲。”

卫筝将想法大致讲了一下，既然大家看重圣意，若是能向圣上求一道募捐的旨意，让百官以及民间捐出银两米粮，若是他们不够积极，那便给出一些不痛不痒的褒奖。士农工商，商为下层，他们可抬高身价，多些买卖，我们能多斜银钱，何乐不为？

其中不在意的商人或许有些，可在意的也大有人在，熬过鬼门关，流民有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