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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台不少人排队，都一脸八卦看向女孩，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县城很小，有点风吹草动街上的耗子都知道。

顾园涨红脸低下头，难堪堪比游街示众。

顾灿额头青筋直跳，紧皱眉头拿出???钱包。

收银员将商品过机，结账价格六十元。

萧氏员工入职培训，资料中都会夹带一张萧轻沉的照片，败家子声名远扬，每逢总部高层会议，他都会被发配到偏远地区巡店，是位不好惹的边缘人物。

收银员看向面前女孩，又看看正在拿钱的男孩，熟练地伸手接过老板手中的卡，卡面额度每张一千元，收银员退回一张给萧轻沉，刷其中另一张，问：“小萧总，用初始密码吗？”

“嗯。”萧轻沉懒洋洋应了声，宽肩窄腰大长腿，轻松挤开众人走到顾园身旁，他二指夹着购物卡一下下叩响台面，若有所思看着她。

他留有礼貌距离，西服敞开，黑色衬衣剪裁贴身，勾勒出精壮身躯肌理，喉结正对女孩视线，散发木质香调和成熟男人气息，修长指节轻轻叩响的声音像秒针滴答，轻易将人催眠，让人脸红心跳。

“我不认识你。”顾园终于对他讲话，眼中尽是防备。

“现在不就认识了？”萧轻沉玩味地笑，将购物卡塞到她手中，“留个电话吧。”

“我没有电话。”顾园说的是实话，班上大半同学都没有手机，少数几只还是小灵通。

“我给你买，喜欢哪款？三星还是松下索尼？”他声音低沉，充满蛊惑，“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顾园像扔炸弹一样将购物卡又扔回去。

这两人当众聊起来。

聊天氛围不算愉快，萧轻沉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百折不挠，当着员工的面也不避嫌，顾园直来直去拒绝，面无表情，更多的，是将他当成神经病。

她忍着张牙舞爪翻白眼，逗得他忍不住沉沉地笑，还夸她可爱。

顾灿站在顾园另一边，将一张百元钞票拍到收银台。他低着头，呼吸沉重面色发青，手有些颤抖，垂下的碎发遮住半张脸，挡住表情，周身气息冷凝阴郁。

他到底还年少，经不住别人几句话刺激，气得昏了头，不等商品装袋，也没有等顾园，扔下钱径自离开。

收银员将商品装好递给顾园，她抬手接过才发现顾灿已经不在，慌乱拿起他留下的钞票塞给萧轻沉：“钱还给你。”

女孩匆匆离开。

萧轻沉自讨没趣，耸耸肩，“给钱还不要，读书读傻了？”

到了下午，天色阴沉，厚重云层挡住稀薄阳光。

顾灿没走远，站在商场对面的街角，看着顾园急急忙忙出来。

商场外小商贩们沿街吆喝，周末赶集的人很多，摩托车在人行道上乱窜。

她东张西望避让左右行人，往前小跑一段路，手捂住肚子，停在一棵枯萎小树下弯腰喘气，可能是累了，脸色不好，忽然抬手抹泪，像个迷路的小孩。

这段路，顾园从小到大走过无数次，闭着眼也能找到回家的方向，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恐慌。就像她五岁时在火车站和顾莉走散那天一样，被抛弃的恐惧刻骨铭心。

顾灿是她生活唯一的温暖，唯一的指望，至少在高考前，她不能失去他的关照。

顾园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从来不会这样没有一句交代就走开，他一定是在生气，可是为什么生气？

顾园还在迷惑的流泪，顾灿从身后靠近，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两人都很沉默，也没有去吃小火锅，在路边摊随便吃了份盖饭回家。

顾灿一下午都黑着脸，在房间做题。数学看完看英语，几本书换来换去，看不进去一个字。

家里的气氛降到冰点，客厅没有收拾过，乱七八糟更显得恐怖残败。

顾园胆战心惊，努力不看眼前的场景，默默在客厅茶几写作业。

她成绩很好，是县一中毕业班的重点培养对象，成绩稳居年级前三，各科老师对她都很重视，考取本市普通一本没有问题。但她担心学费，想考师范免费生。

日头西斜，三月初天黑得早。

顾灿心烦意乱出来，见她还趴在茶几上磨着模拟卷后两道大题，冷不丁问：“你绣花呢？灯也不开，能看清字？”

顾园瞪大眼睛望向他，讷讷点头，不敢说话。

顾灿打开灯，抽了张凳子坐到她旁边，给她辅导作业。讲了半天，语气冷冷淡淡，也听不出来高不高兴，他斜睨着她，“你听懂没？”

那模拟卷是老师私下开小灶，从名校题库复印来的，难度很高。

顾园咬住铅笔，心脏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小心地问：“哥哥，你还在生气吗？”

“我辅导半天，你一句没听？”

“听了。”

“赶紧写，天都黑了，写不出来不许吃饭。”顾灿揉她脑袋，起身去厨房一通收拾，煮起面来。

顾园长长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