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野入莫府（1/2）

寅时，沈相府邸。

“他可还安分？如今登上皇位已有段时日了，提醒他，别忘了是谁让他登上如今的位置，又是谁给他收拾烂摊子。”

绢丝帐幔后传来声音，低沉中略有恚责之意，只见有一身影，大概七尺有余，侧脸轮廓在烛光映照下显得冷峻威穆。

“臣领受，卑职会时时提点他的。一个傀儡皇帝，不用劳烦相爷挂怀。相爷只当注意身子，勿要动怒。”

莫巍一向在沈相面前唯唯诺诺，甚会恭维客套。

毕竟与相爷作对，下场不是他可以承受的，即便他可以，他的千金小女也不可以。

“不过，相爷真打算一直让他坐在这龙椅上吗？”

莫巍追问，甚是不解。

“哈哈…不过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他一草芥，暂留一时又如何？当下不是动他的时候。还得听从主上安排。”

帷幕后那人走了出来，浓粗的八字眉中夹杂着几根白眉，三角眼尾向下延伸出几根纹路，鹰钩鼻显得格外突出，唇上与下颚胡须相连约一掌长，说话时眼睛透露出狡黠豺狼般目光。

可偏偏微笑时，眉目慈宁，显得和蔼可亲，反差明显。

他又接着补充道：

“此次这番计策，就是要险中取胜。我沈氏的势力再根深蒂固，也终究不是皇族血脉。未来的新帝人选，还是要听主上安排，需要从长计议。”

“相爷英明。”莫巍恭维道。

“眼下，最要提防的是覃怀明，此人深藏不露，最是会隐藏锋芒，切莫让他发现端倪。”

沈付嘱咐莫巍，此时又面目凶恶了起来，可以说是翻脸无情。

“是！相爷！我定不负相爷所托。相爷，上次您提到的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不知今日我可否有幸领略一番？”

莫巍夜半前往，实则是为此事而来，却不曾想沈相对他会有如此嘱咐。

“喔…你稍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我说了要赠你，便不会失言。”

沈付喜书法，有文人雅致，且出手阔绰，对待心腹黑白分明、奖赏分明。

“我倒是不曾见过你的字，什么时候对书法也有兴致了？”

沈付难得笑了起来，向莫巍身边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书法的志趣或许是他心中唯一的光明所在，如今仿佛在莫巍身上觅到了知音。

“相爷说笑了，要此宝的不是我，是我家小女嚷嚷着想要，她自小就喜二王的书法，听说你有王羲之的真迹，便闹着要…让相爷见笑了。”

莫巍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笑了起来。

“哈哈…无妨无妨，我记得令爱如今也到及笄之年了吧…”

沈相国被他的话勾起了记忆，他记得自家小儿与她似乎年少时经常在一起玩乐，不过随着年龄渐长，终究是男女有别，后来交往便少了些。

“小女刚到及笄之年。我正愁合适的夫婿人选呢。”

莫巍正愁没人说媒，沈相国人脉广、名望大，由他介绍的人指定不是王公贵胄就是富家子弟。

“你且莫急，我帮你参谋参谋，要是有哪家公子年龄适逢，我帮你留意着。”

沈相国笑了起来，虽然他有一子，但他早就打了如意算盘，让他迎娶同盟之女或者是公主。

“参谋什么？”

只见一小儿模样娇憨，似约十四左右，匆匆踏入房门，一脸不解的问道。

“哈哈，这就是令郎吧，倒生的如此俊俏，转眼间都这么多了…”

沈付微微一笑，像把他搂过来，不料他对着莫巍却说：“小莫姐近日可好？许久未见了。”

莫巍被他这模样逗乐道：

“她很好，石溪公子若是有空啊，不如今日随我回莫府，找你的小莫姐玩儿可好？”

沈付却一脸不愿，这一路舟车劳顿。况且，他也大了，最好别与莫家粘上什么关系，免得多事，便略带怒色瞅了莫巍一眼道：

“不用了。”说罢，便让乳娘将他带走了。

……

午时三刻，若鱼舍。

虽已深秋，但正午时分阳光依旧热烈难耐，若鱼舍中最凉爽之地莫过于池水中央的凉亭。

穿过池水中的晚季莲叶望去，隐约可见有二人在亭中对弈。

“皇兄，棋艺见长啊。”

覃怀明佯装曲意逢迎，今日他约覃怀仁的目的不过是应允他下野，好好去莫府调查清楚。

“二弟过誉了。”

覃怀仁也算逢场作戏，不想耽搁太久露出马脚，又言：

“二弟，今日好雅兴，约我相见莫非有其他事宜？”

覃怀明一笑，说道：

“呵呵…不瞒皇兄，臣弟却有一事。如今皇兄登基已有数月，国泰祥和，臣帝想在朝野之外也干出一番成就，卞州近年来水患频繁，百姓不堪其扰，臣帝想前往治理。”

覃怀明说此话时表情平淡，以退为进，下地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