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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蝴蝶效应(1/2)
1931年春,东京新宿。
日本陆军省附近的一间居酒屋内,几名身着便装的男人围坐一起,悄声密谋,他们都是一夕会(日本陆军中的右翼团体)的核心成员。
自3月陆军参谋本部发布《昭和六年年度形势判断》,主张从根本上解决“满蒙问题”以来,这群地狱恶鬼便频繁会面。
席间,一个发量稀疏、戴着圆眼镜的中年男子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妥当的草纸,上面用铅笔写着数条内容。他拨开面前的染付(日本对青花瓷的称呼)清酒壶,将草纸铺在桌案,低声说道:“诸君,这是我草拟的《满洲问题解决方案大纲》,请不吝斧正。”
“第一,缓和与张学良的紧张局面,但如果支那的反日行动进一步发展,必须采取军事行动。”
“第二,在满洲问题上,必须争取国内外舆论,陆军省应向内阁和新闻界说明满洲‘实情’。”
“第三,为了赢得国内外舆论,需要关东军等待一年时间,在明年春天之前避免卷入冲突。”
说罢,众人频频点头,唯独坐在墙角的精悍男子板着脸,闷声不语。
半晌,他才开口道:“东条君,如果是为了赢得舆论和陆军省的支持,这份大纲没有问题。但若考虑到满洲实情,关东军应当提早行动。”
另一名留着仁丹胡的男子也颔首同意,“冈村君说的不错,日前,满洲的土肥原君来电称,张学良的东北军已大举入关,满洲空虚,机不可失,行动必须在今年秋天展开。陆军省和参谋本部应当听取‘现场’的意见。”
东条英机捋了捋鼻下浓密的胡须,眼球打转,若有所思地说:“可是...永田君,如果提早行动,就需要一个契机。”
冈村宁次不屑一笑,轻轻将面前的酒杯碰倒,“没有契机,可以制造契机。”
一场恶魔盛宴,就在这样的笑谈间愉快收场。而千里之外的一场浩劫,也在这一刻埋下了种子。
一个月后,兴安岭下的一片麦田里,灼人的日光让劳作的农夫汗流浃背。
他手握镰刀,弯腰半蹲,一步一顿地收割着齐腰高的金黄麦子。不时有颗粒饱满的麦穗掉落地上,被飞来的麻雀竞相啄食。
农夫拽下肩上的毛巾,擦拭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其中一颗滚落到睫毛上,模糊的视线中,两个牵马的壮汉正在不远处的土坡上忙活着什么。
他用力一甩,将挂在眼上的汗珠甩掉,目光变得清晰起来。
那两人将一个半人高的细长铁架子立在土坡上,穿着皮衣的高个男子一会儿举着望远镜左右观测,一会儿在手中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农夫觉得怪异,转身向村外的东北军驻地疾去。
很快,这两名伪装成农林专家的日本特务就被东北军驻兴安岭屯垦军当场擒获。
盘问之下,皮衣男子交代,他叫中村震太郎,是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的一名大尉军官。在其随身包裹中,发现了高精密测绘器材和地图笔记,所绘内容竟比东北军自己画的地图还要精确。
可一脸横肉的中村,面对审讯,态度蛮横,拒不招供,甚至试图抢夺卫兵武器,被主审的屯垦军团长关玉衡一拳打晕,气愤不已的他,命士兵将中村拖到树林活埋坑杀,弄个死无对证。关东军要人,就一问三不知,权当失踪了。
一行人痛痛快快的完成任务,返回营房。却没人注意到,队尾的士兵悄然放慢了脚步,渐渐拉开距离,快速溜进审讯室,反手将铁门轻轻关住,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地上寻摸起来。
一小时前,团长关玉衡挥拳击昏中村的刹那,一块银表从中村手上脱落下来。眼疾手快的士兵一眼盯上了那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日军制式手表,趁人不意,迅速将表踩在鞋下,一脚踢向了墙根。
终于,他在潮湿的角落里找到了这块已有些划痕的手表,暗喜着揣入怀中。
几天后,这块日本腕表就出现在了附近镇子的当铺里。换到银元的士兵,转身便走进了赌坊,连输数局依然满不在乎,和之前的穷酸模样判若两人。
这巨大反差,引起了身边赌徒的注意,凑上去好奇地问道:“嚯,德保!这是营里发饷了?还是高升了?出手这么阔!”
李德保盯着赌桌上的色子,心不在焉地应付道:“呵,军饷那几个钱够干嘛的!小爷我走财运喽!”
片刻之后,路边饭馆里,两个赌徒正烧鸡就酒,胡吃海喝。
推杯换盏间,酒酣耳热的李德保开始胡诌起来,“老王,不是我吹牛,就咱这双慧眼识金的眸子,啥宝贝都逃不掉!”
老王给对方续了杯酒,胁肩谄笑,“哦?你这是淘到啥好宝贝了?拿出来瞧瞧!”
李德保醉眼一眯,摆了摆手,“早都卖了!”
看着老王羡慕的神情,又悄声补充道:“前几日,我们抓了个东洋鬼子,审讯的时候掉了块表...”他没再说下去,使了个眼色,顾自喝起酒来。
是日夜里,老王来到城里的日式娼馆寻欢,在床上,一股脑的将李德保的八卦吐露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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