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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借刀杀人(1/1)
对宪兵的审讯进行的十分潦草,不到半日便匆匆结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临行前,军法室主任贺伟良特意与何子桢道别,意味深长地说:“何主任为党国勠力劳心,严于律己,但对手底下的人还要严加管束才是。旦夕祸福,一念之间,好自为之。”
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何子桢如释重负。
忽然用一种叱问的口吻对吴底说:“他说得对啊,旦夕祸福,一念之间。那群狗崽子在贵阳嫖妓,是你的主意?”
吴底刚要解释,便被他抬手打住,“小心点,别让几根稻草绊了脚。”
黄昏残霞里,何子桢背手回身的样子显得苍凉而落寞。这位舔血半生的“屠夫”正在走进自己的至暗时刻。
半个月后,一纸调令倏忽而至。
戴笠以“用刑过甚,恐于舆论不利”为由将何子桢撤职。由他的同乡,有“笑面虎”之称的周养浩接任。何子桢所有非法所得全部“充公”。
而作为何子桢的贴身秘书,吴底也被调离息烽,押赴重庆“审查”。
坐在美国援助的“威利斯”吉普车里,看着高耸的围墙,密布的电网,阴森的猫硐,以及埋了累累尸骨的乱坟岗从眼前掠过。
吴底慢慢闭上眼睛,口中喃喃:“结束了。”
是啊,这盘他在忠烈宫就布下的大棋,直到这一刻,才刚刚走完。
屈就于何子桢暴虐权柄的日子里,吴底总是噩梦连连。
尽管他不怕死,更不怕死人,但却无力面对那群视死如归、刚毅不屈的共产党。
当他一次次在猫硐中目睹他们被钉满铁刺的木棒抽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日复一日撒盐剥皮的惨状。
当他一遍遍听到他们凄戚悲啸的痛苦哀嚎。
当一声又一声铿锵不竭的“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穿透晦暗洞穴的巨石厚壁,传入他的耳畔,都像一道道刺眼的阳光,让他无处躲藏。
所以他想逃,逃离这些无声的审判,逃离这个人间地狱,逃离那个嗜血屠夫。
于是,当他决定拿着那份半截情报,请缨带人搜查忠烈宫,借机向后街的共党示警时。一个一箭三雕,帮共党,除屠夫,离息烽的计划便在脑海生成了。
彼时,贵州省军管区司令部刚刚成立,从上至下亟需政绩。而军法室主任贺伟良依托叔父贺国光(时任重庆市市长)的关系被列入晋升上校的考察名单,正到处肃贪正纪,想搞出点动静。
这些完全不在专心敛财的何子桢视线内,却被吴底洞若观火。
天时地利皆备,只缺他点上一把火。
因此,当吴底阔绰地请宪兵们集体嫖妓的时候,一条踩着何子桢逃出魔窟的路就已经铺好了。
以抓嫖为诱饵,将贺伟良引到息烽;利用他的好奇心,令其主动发现工厂,钓到大鱼;最后用何子桢的钱贿赂,将自己置于事外...
这出戏里,所有人都是演员,只有何子桢一个蒙在鼓里的看客。
吴底深刻记得余乐醒教他的一条法则:人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夺走,一只用来给予。
夺走那些对你有利的东西,给予那些对你无用却能帮你获得更大利益的东西。
三百公里的路,走了整整一夜。
横跨乌江渡,穿越娄山关,驰骋云杉坪,途径洪崖洞,终于踏进了这座战时陪都,民国大后方的政治中心。
同时,这座驻有各国使领馆,藏匿着共党、军统、日军、汪伪、袍哥各方势力的大都市,也成了整个远东战线的情报中心。
天空微明,闷热阴郁。
刚逃出生天的吴底,跳进的会是又一个火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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