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世界与大世界（1/2）

叶子很少有自己的衣服，一次大姨劝说叶子妈，女孩子也长大了，你该给她买件衣服了，叶子妈妈在集市上给叶子买了一件秋衣，这件秋衣橘红的颜色，螺纹圆领，胸前数朵刺绣精致的花朵，花瓣是粉红色的，花瓣的形状是柔美的翘起的，整个刺绣漂亮而不失灵动，这应该算是叶子的第一件新衣服吗，她很喜欢，用清水轻轻洗了一遍晾在两棵树之间的晾绳上，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树下看书。

“哦，你这是新衣服。”大嫂问。叶子和她很少有对话的。

“是的。”叶子回答了一句。

“这件你穿不好看，我有一件秋衣你穿好看，给你换换吧。”还没等叶子回答，她竟然自己拿走了这件晾绳上的衣服，留下了她自己的一件紫色的材质很差的穿了很久的秋衣。

叶子傻眼了，去找她吧，又不敢，况且要是吵起来也是自己吃亏，因为家里人肯定是压制自己，偏袒她的，不要吧，从来没有新衣服，就这么一件！唉，闹心巴拉的，这半天叶子的书一页也没翻过去，她为自己的懦弱生气，但是也无力抗衡，甚至连去抗争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一个没有感受到爱的孩子是不自信的，是没有底气去伸张自己的正义的。这种懦弱的情形在以后的生活中还是频频上演，另一方面关于对衣服的渴望影响她以后的生活。一个女孩子在青春的年龄没有能够接触到好看的衣服，但是对美的压制，这种压制会影响她的一生。

“妈，我那件衣服让我嫂子换走了。”叶子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妈妈回来后第一时间过去认错。

“你个傻缺，谁让你给她的。”妈一个巴掌打过来，叶子一躲闪，打在后脑勺上，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她自己就拿走了，我没有办法。”叶子弱弱的说。

“她拿你就让她拿，你没长手啊。”妈生气的说。

叶子内心灰暗到了极点，是呢，自己没长手啊，但是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傻，不知道动手拿呢，怎么这么傻呢，她恨自己的傻恨自己的弱，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笨的人，最傻的人，最差劲的人，什么都差，一无是处！唉，小小的年纪的她，感觉自己活的好卑微、憋屈、失败……一个青春的花季少女就以这样的心境生活在本该青春活泼的生活里。

叶子多次看到她穿着自己的那件新衣服来来回回的吗，出出进进的，每一次那件衣服的出现就像一把刀子，闪亮着寒光唰的刺过来。她的内心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刺痛，仅仅是因为一件衣服。但是后来刺着刺着，叶子的心就不痛了。

“不就是买个5分钱的本子吗？你也念叨念叨？”

“今天是5分钱，明天是一毛钱，后天是一块钱，这日子没法过了。家里还是大宝挣钱最多，这样不行，要不就分家吧。”

“这才刚结婚几天就分家，你不怕笑话我还怕让村里人笑话呢，分家怎么分，住哪里，新房子材料还没备齐，地方也没要好，说的简单。”

“这么个过发怎么也盖不上新房，备齐，每个备齐，这个上学，那个上学，都上学呢。我们大宝就算供着他弟弟妹妹们上学了。”

“怎么是大宝供着上学的，你爸也在上班挣钱啊，我在种地，你的，你不是一天在家东凉倒西凉的歇着。”

“我可没歇着，是你们说要孙子的，我得备孕。”

“行，你歇着有理，你是功臣。”

“功臣不功臣的，话说为什么当初你们不上大宝上学。”

“谁说没让他上学，他也是上到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怨谁呀。”

“他没考上大学是因为给家里干活没时间学习。”

婆媳两个人吵来吵去，记得妈总说她们吵架小孩子不要插嘴，说是越插嘴越麻烦。放学回来的叶子从院子中穿过，就当没看见，也没听见。但是她其实是听见了的，她听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晚上她听到了父母断断续续的对话，更加对自己的处境有了预期。

“今天小丽吵吵了半天，因为弟弟妹妹们上学的事。”

“上学的事碍着她什么了？总不能因为她嫁过来孩子们都不上学了吧。”

“那人家不干怎么办？”

“她不讲道理吗，她和大宝是长大了，弟弟妹妹们还小，最小的这个丫头玲玲这才上小学二年级，才几岁啊。况且大宝也是上到高中毕业，是他上不了了的。”

“她要是讲道理不就好了嘛！可是她觉得不合算，闹腾着要分家。”

“这才结婚一年不到分什么家。不分。”

“不分，那咱们咱们着，不能三个孩子都上吧。”

“二宝在上师范，是铁饭碗，家里不用管了，小玲玲还不到十岁，不上了不行。那就上初中这个吧，上不上的吧，一个丫头，将来嫁出去也是人家的，上也白上。”

第二天早晨，叶子还如往常一样，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但是她内心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打算。

期末考试结束，她就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制线厂去打工了。她的工位是面对一台机器，机器上两面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