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麦子成熟的季节（1/2）

学校又停电了，别人都不行，摇发动机这个活儿必须得是曹老师。七八个年轻力壮的男老师撸胳膊卷袖子的折腾一个遍，学校这个破发电机也动不起来。只见曹老师低眉耷拉眼的穿过围观人群走到发电机前，弯腰，手握曲柄，快速几圈，“噔噔嶝”发电机启动了。

“哇，还是老曹厉害。”

“真看不出来呀，这么厉害。”

众人啧啧称赞一番。曹老师是学校的体育老师，个子很矮，人也瘦，看起来就像个脏兮兮的老头儿，衣服总是不能显现出本来的颜色，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镜腿眼镜没有了，用一个绳子将眼镜固定在耳朵上，因为经年累月的戴着，绳子已经变成了油黑，不知道是麻绳还是布绳，反正是这条在脑袋后面的绳子就是被厚厚的油泥包裹着的样子。镜框是黑红色，估计本来是红色，慢慢变成了黑红，镜片上有很多很多的圈，据说有一千度。

曹老师的力气很大，掰腕，全学校没有一个人能掰得过曹老师。但是关于曹老师的故事，更多的还是和高度近视的眼睛有关。据说原来曹老师教课的时候，课间操，他从办公室出来，正好被撞了一下，他上去就是一脚：“你怎么没去上操！”踢出去发现脚生疼，关键是对面的学生也没有做声，曹老师抬头细看，哦，原来是一棵树！

叶子班级搞过一次恶作剧，验证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曹老师有个女儿在叶子班级里，名字叫“曹红格”。这天晚自习，曹老师做饭晚了，来叫女儿吃饭。

“唉，红格在吗？你给我找她过来。”因为是晚自习，曹老师没有大声，只是轻声对第一桌同学说。

“曹老师，曹红格在课桌底下，你去找她吧。”这个同学打趣说。

“课桌底下？她跑课桌下面干什么去了。”曹老师边自己嘟囔，边向讲台走去。

只见他走上讲台，真的钻到课桌底下，教室的灯光也比较暗，他什么也看不清，就对着可做下面叫着：红格，红格，出来呀！

全班同学笑得前仰后合。

曹老师的女儿是一个腼腆的女孩子，后来红着脸从座位上起来把她爸爸拉起来走了。

曹红格眼睛遗传了爸爸，也是近视。叶子的眼睛似乎也近视了，在第三桌看黑板都看不清楚了。老师给她往前调了调，到了第一桌。

这次的同桌是一个洋娃娃，叶子一直这样叫她，其实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红玉”，她简直就是橱窗里限量版的可爱洋娃娃。圆圆的小脸，脸上两个酒窝，点缀几颗雀斑的瓷陶般细腻雪白的肌肤，一头栗色卷长发编成一个大麻花辫垂到腰间，弯曲的刘海遮住了白皙的额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一对黑葡萄，清澈的眼神像无辜的猫摄人心魄，弯弯的长睫毛都能看到阴影轻覆盖在眼睑上，小巧的花瓣一样的嘴唇微仰起完美的弧度。

洋娃娃的爸爸去世的早，妈妈一个人养活洋娃娃和她的妹妹两个女儿。她妈妈特别能干，家里扣着大棚，种菜、卖菜。

“叶儿，我今天中午要回家一趟，你跟我回家吧。”红玉说。

“好啊，我要看看洋娃娃的家。”叶子说。

“什么洋娃娃，我可是没那么好看，快别这样叫了。”红玉说。

“我就看你像洋娃娃，将来不知道谁这样有福气能娶到你，可惜我不是一个男人。哈哈哈。”叶子笑着说。

距离中学不远的一个小村就到了洋娃娃的家，她妈妈在大棚里，于是就直奔大棚了。大棚在村边，已进入大棚里面潮热的气息普遍而来，养娃娃的妈妈迎接了出来。

“妈，这是我现在的同桌。”红玉介绍道。

“一会儿到家去坐坐吧，这里太潮了，时间长了不好，我都起了很多的疙瘩好几天了还没好呢。”红玉妈妈说。

“好的妈，我没钱了，你给我点钱。”红玉说。

“怎么又要钱，不是周六刚要了。”妈妈说。

“哎呀有用，那个交，卷子费，是不是叶子？”红玉的大眼睛对着叶子眨了眨。

“是的阿姨。”叶子说。

“好吧，先给你吧，这批菜还没卖呢，这是准备买药的钱，先给你吧，一会儿我去你姥姥家找你舅舅借去。”红玉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男式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了二十块钱。

“够不够？”红玉妈问道。

“够了。”红玉说。

“省着点花，还有你妹妹呢，唉，养个孩子真不容易。”红玉妈叹气说。

第二天是集市，红玉中午没休息说要去赶集。最近红玉经常赶集。有时候不是集市也一个人出去，再后来，没有来上学，一周叶子身边的座位都是空的，再后来，她妈妈来学校找她。再后来就没有见过她，听说她跟着集市上的拐腿小鞋匠跑了，据说小鞋匠人长得很精神，不过也是49多岁的人了，经常给红玉买好吃的。红玉就跟家里人说了要嫁给小鞋匠，家里不同意，后来就私奔了。

不知道私奔的洋娃娃是否还是那么漂亮，不知道小鞋匠会不会还是那么对她好，叶子常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