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华往事（1/1）

俐芸，乃天下第一山庄，坐落在风又西山，浓雾常年笼罩着整座山易守不易攻。

时维五月，栀子绽放，付家大小姐盼儿正提着食盒要给哥哥送去。

外界皆知，俐芸的付盼儿自小聪颖过人，满月能语，两岁识字，四岁读文，而今八岁已练就一身本领，前途不可限量。

外人不知，她没有味觉，酸甜苦咸皆不识，却能做出世上绝无二味的栀糕。

空气中的不寻常越发浓烈，盼儿心生不安：看来今日接待的客人不简单……

往前走，隐约听到阵阵嘶喊；再往前走，好似即将闯入一方战场！

出事了！

“啊！”方得出一个念头的她，被快速冲来的红衣人抱起，向俐芸山庄后方奔去。猝不及防使盼儿发出一声尖叫，食盒随之掉落。

红衣人速度过快，盼儿为了不使自己摔下只得环住其脖子并将头靠在其肩膀上。

踏出山庄数里，穿过茂林，雾渐深。

约莫两柱香后，红衣人放慢脚步，轻唤：“盼儿。”

“哥哥！”盼儿惊呼，红衣人竟是哥哥。他并非身着红衣，那异样的红，是浸透的血！

付月华就着树洞口放下付盼儿，见她满脸担忧，解释道：“我无事，那是奸人的血！”

付月华一手紧握成拳，几欲向树干砸去，脖颈、面容爆有青筋，显示着他的愤怒：“今日到访两队人马，所求皆同朝廷有关，江湖中人不愿与朝廷有过多牵扯，未曾想，竟招致横祸！”

“付叔和付泉掩护我脱身，我却不能置他们于不顾，爹娘亦不知所踪，盼儿，且在此等候哥哥。”言毕，提剑欲返，又回头柔声叮嘱：“哥哥走后你就躲到树洞里去。”

聪颖非虚名，付盼儿知道，不管此刻多么忧心如焚，多么想跟着哥哥回去，都必须冷静下来在这等着，她不能成为哥哥的负担！

“哥哥早回，盼儿就在这！”

付月华疼惜地望了她一眼，想着此处虽距山庄颇近，但地势险杂，树丛、枝丫当道，雾气缭绕，足以藏身，便提剑离开了。

只是此别，再次相见已不知时隔几秋。

付月华赶回山庄，漫天火光燃尽了他最后的理智。爹娘维护了几十年的祖辈心血；对俐芸忠心耿耿的那些人，大火中传出的他们的惨叫，萦绕在他耳边久久不散……

“啊！啊！啊！”他咆哮着跑开了，不知停歇，直到昏厥无力红眼倒下的那一刻。

他好像还要去接妹妹？……

从睡梦中惊醒，屋外狂风大作，付月华径直走到被吹开的窗前。等清醒些后，向喧嚣的风儿问到：十二年，有多久？

十二年前，家破父亡，母亲与妹妹失踪，却又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母亲……妹妹……”妹妹盼儿如今已是双十年华，过得可好，是否婚嫁，可还……活着?最近他常梦回丢下妹妹的那天，如果那时他没有让盼儿独自等候，便不会有这十二年的离别！不，或许会更久，久到他去见父亲时，无法向他讲述她们的近况！

风又那边传来的消息，无论结果如何，都还是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