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唐纳德（1/2）

凌晨的药店门外人声鼎沸。

路亚被喧闹声吵醒，他从桌子上醒来，下意识地望了望阿芙蕾雅——女孩眉间的青色已经褪去了许多。

他又看了一眼身旁呼呼大睡的戟，他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鲶鱼药房的大门。

门外围满了民众，他们看到门开出了一道缝后，纷纷一股脑的涌上前去。

“我说阿陆呀！你可得帮大婶啊……”

一个肥胖的农妇翻飞着嘴唇，她的唾沫星子飞溅到路亚的眼皮上。

就在路亚揉搓着眼睛的时候，另一个佝偻着背部的老人把手伸进了门缝——他干枯的手指勾住了路亚的嘴唇。

“阿陆呀……阿陆……唐纳德那小子呢？昂？”老人睁着半瞎的眼睛喊道。

十几只手拉扯着路亚的脸。

“唔……唔……我不是……”路亚用力推动着门页。

“你们……干嘛呢？”

众人向后望去——阿陆背着挎包，正呆呆地看着堵在药房门口的人们。

“啊！阿陆！”众人抛下拼命关门的路亚，朝着阿陆扑过去。

“阿陆啊……你看看吧……快看看！”人们把这个还在疑惑的小男孩团团围住。

随着人们的退去，路亚打开了门，他看到了地上那个古怪的东西。

白布覆盖在门前一个长条状的东西上，看上去像是，一个人。

路亚走出门，他缓缓掀开了白布的一角，他惊恐地捂住了嘴巴——满脸长着红色斑点的男人正大张着嘴巴，他的身体呈现着扭曲的姿态，像是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的。

“我来看看……”阿陆拨开人群，他拉下额头上的眼镜，走到那具尸体面前。

他把男人上半身的白布完全掀开，众人都露出了恐惧或是嫌弃的表情，而阿陆则是平静地托起死者的手臂，端详着上面狰狞的斑点。

“怎么样啊……”一个女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情况不太好……”阿陆转了几下眼镜上的旋钮，他用两指拨开死者的眼睛，观察了片刻后，他眉头紧皱起来。

男人眼睛的眼白部分竟然也遍布着细密的红色斑点。

阿陆的后背一冷，他又转了几下旋钮。

死者已经涣散的瞳孔中，竟然也隐隐遍布着红色的斑点。

阿陆重新盖上白布，他慢慢站起身，身体摇晃了几下，路亚连忙馋住他的身体。

“这是第五十二个身上有这种斑点的……但是是第一个死亡的。”阿陆看着面前惊恐的众人，“情况比我想的要糟糕不少。”

人们没有说话，而是默契地卷起了袖子。

长短不一的胳膊上，都遍布着或多或少的红色斑点。

“阿陆！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众人再一次围过去。

“唔……唔唔唔……”阿陆的脸被众人揉搓到变形，他努力张开嘴巴，“大叔大婶们……相信我……我会加快研发的……”

“唐纳德呢？！”一个妇人冲着他喊道。

“老师……老师他去给公爵大人看病去了。”

“你们看看！”那个妇人双手叉着腰，“唐纳德这小子，我们都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这倒好，不管我们，倒是先去奉承公爵那个老东西去了！”

“哎哎哎，小点声！”另一个农妇捂住了她的嘴巴，“你怎么敢这样说公爵大人呢……”

“我就喊！那时候唐纳德那小子穷的只剩条裤衩儿，不是我们凑的路费才让他去曼苏城学医的吗？现在倒好了，对咱们这些乡亲不管不问了！”

趁着人们争执的时候，路亚连忙拽着阿陆逃进了药房。

满头大汗的阿陆扣上了大门，他长呼出一口气，贴着门页缓缓瘫坐到地上。

“你还好吧？”路亚朝他递过去一杯水。

阿陆“咕咚咕咚”把水一饮而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真没用！”阿陆捶了几下地面，“我一个药剂师，连这点忙都帮不上！”

“别这样。”路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是一个学徒，已经够尽力了。”

“要是老师在就好了啊……”阿陆长叹一声，他慢慢站起身，“好烦呀……”

“就是他们说的……唐纳德么？”

“对呀。”

阿陆揉了揉脸，走到那堆柜子前，翻开那本厚重的药书。

“他们都对你的老师很熟悉的感觉。”

“是这样的。”阿陆一边看着书页一边回答道。

“老师就是在角蛙城长大的。他从小是个孤儿，就靠着在这家蹭一顿，那家蹭一顿才活下来。对了，我爸爸从小还和他一起玩呢。”

“后来老师十五岁了，乡亲们凑了钱让他去首府曼苏城学医——其实就是嫌弃他太调皮了。二十岁那年他回到了角蛙城，就开开了这间鲶鱼药房。”

“等他二十五岁了，鲶鱼药房已经治好了好多好多人，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