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辞旧与迎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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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自动跳到一个讲“躺平文化”的，由年轻人惧怕过春节说起，讲当下年轻人如何一步步逃避生活。博主理中客，他没发表自己的观点，只是把对立两派代表人物的言论摘出来。有专家痛斥年轻人“躺平可耻”，就有官员回怼“躺平只是年轻人的发泄，不必当真”；有专家讽刺年轻人“不上进只上香”，就有作家说“上香也是上进”，上香许愿，说明还对工作和生活有所期翼……

姜呦呦抬眼瞟视频，那个批判年轻人的专家倒是细皮嫩肉、生活无忧，像成天躺得挺平的。

“呦呦——小姜总——”

大门哐当哐当响了几下，姜呦呦从神游中回来，不知是谁打扰了她的清幽。紧接着，视频戛然而止，叶总的电话进来了。

“呦哟不在家？大过年的去哪儿了你？”

开大门，迎客，叶总和他老婆大包小包往院子里拎，花花绿绿的包装，除了鱼干肉脯花生瓜子茶叶，连咸菜都考虑到了。姜呦呦还是第一次见叶总夫人，在一旁偷偷打量她，气质利落的漂亮女人，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叶总至少年轻七八岁。

长辈给晚辈送年货，不管怎么样都说不过去，姜呦呦不禁汗颜，几天前还说自已学会了人情世故，转眼就叭叭打脸了。

“谢放叶总和嫂子……哎，我就考虑不到这些……”

叶夫人爽朗一笑，“我们这都是别人送的，反正也吃不了，你别有压力。”

她说着又四处望望，夸赞着这小院弄得真不错，回头得意地对叶总说：“老叶，我说肯定贴春联、挂灯笼了，你非说没有。两个灯笼也是灯呀！愿赌服输，发红包！”

叶总转眼给老婆发了一个大的，不料叶夫人浓眉一挑，“就单给我发？不给呦呦压岁钱？”

姜呦呦还来不及拒绝，叶总的红包已经发过来了，他老婆二话不说抢过她的手机，帮她收了。一切迅雷不及掩耳，她对着手机发呆，“今年我一分钱也没给你们挣，还白得了两千块……”

叶夫人个性爽脆，叶总满面春风，都说恩爱夫妻只说废话，旁人看来毫无笑点的对话，他们自得其乐笑得嘎嘎响。姜呦呦此时无比笨嘴拙舌，插不上话，只好陪着傻笑。

叶总带夫人在车间转了一圈，一路啧啧赞美，不过当他看到正在磨刀的那一摊东西时，生意人的风水触觉陡然升起，“我们北方人大过年的可不兴动刀子，破财！快收起来，过了初五再磨。”

姜呦呦乖乖收起，“叶老板说的，我信。”

参观完毕，叶总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呦呦，其实今天我们来还有一件事。”

说着他们把她带到了大门口停着的汽车一旁，叶总打开后备厢给她看，“这些，是罗总离开时交给我保管的，说让我在觉得合适的时候转交给你，我觉得现在就很合适。”

叶夫人也正了正颜色，“因为我们觉得你有能力接管它们了，而且你肯定也需要。”

后备厢挤放着打包好的漆器，大概十几个。没有太大的件，有的带着原包装盒，有的被叶总先用棉纱、再用泡沫塑料裹了好几层，满满当当，叶总是把SUV后座放倒才勉强装下的。

姜呦呦惊喜交加，上前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虽伸手所及之处还隔着塑料，可是仍幸福得要掉眼泪了。

“叶总，我妈离开前找过你？”

“是啊，但谁能想到后面那些事儿呢？”叶总心有愧疚，“她只是说，你二叔那会儿总是偷偷见买家，一问吧还振振有辞，你妈她发现不对劲，就提前把些好搬的都放我那儿了。”

姜呦呦又是一阵心痛，也越发对自己曾误会她而赧颜。

爸爸去世后的那段日子天翻地覆，她在大学校园里浑然不觉，每个人都说，妈妈跟二叔卷家产潜逃了。只有这么一句，只剩这么一句，连她也全盘相信了。

心中五味杂陈，有说得太晚的对不起，还有太多的感激，而眼前唯一能面对面说的是感激，她一定要说出来。姜呦呦定了定心绪，谢过这对可爱的夫妻，“帮我家保管东西还得死守秘密，难为你们，谢谢你们一次又一次为我解决麻烦事。”

叶总却说，“没事。好啦，你家的漆器我物归原主，我借你的那些今天就顺便拉走了，我也得想办法处理掉么不是？呦呦，你妈妈交给你的，可要好好保管啊！”

叶总夫人白他一眼，“还用你说？”

叶总夫妻帮忙把漆器搬回车间，几人互说了祝福便走了。褪去包装，一一摆放好，十几件漆器重见天日，温润内敛的红色映得车间喜气洋洋，很是应景。

姜呦呦站在架子前看了它们好久，恍如大梦一场。

春节“除旧迎新”本是一句吉祥话儿，落在这个春节却都应验了，虽然走出去的是旧人，迎回来的是旧物，却一切都是崭新新的。

不远处的手机响了几遍，是周千文的电话。

“呦呦，给你发了个红包，来年合作愉快？”

姜呦呦去看了，果真是个大红包，今天喜气多财，她就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