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罗欣玲（2/3）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姜呦呦流下眼泪，罗欣玲看不到，但她一定能猜到。姜呦呦不是很会表达的人，只是有些思念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妈妈告诉她，她和姜林几次撕扯没有结果，发生了很多事，进过几次警察局，打官司，被恐吓威胁，软硬兼施，但钱没要回来一分。如果有人存心诈骗，又怎么可能把钱吐出来呢？

后来他们就分隔异国，好久没见面，而她在最无助时得到曾经认识的一个客户的帮助，去了一家小工艺馆工作。也从那时候开始，她才重新振作，辗转打听到姜呦呦的去向，又找到曾经有一次合作之缘的周千文。

“妈，你为我挡了很多的坏事情。”

“那些坏事情，有时想想，不也是我的选择造成的吗？”罗欣玲从来都以为，自己总是做错选择。

“人情急之下谁会那么冷静理智，我们都是普通人。”

“呦呦，你真的长大了……”

一想到这里，姜呦呦眼泪又刷刷掉下来。伍玥看她不在客厅，嘴里嚼着一块泡椒鸡爪朝卧室喊，“呦呦，你不开灯在干吗？不看晚会了吗？欸你买的这个鸡爪超好吃……”

“啊？我，我打算收拾一下衣柜。”

姜呦呦连忙开灯，突然的光亮，眼更刺得酸痛，她用手的温度覆住双眼，过了一会儿舒服了，真的收拾起衣服来。有半柜子衣服都是罗欣玲的，她舍不得丢掉，也跟着她换了好几个地方。

姜呦呦打开柜门闻到一股轻微的霉味，也许是屋子太潮，衣服开始发霉了。装妈妈衣服的袋子她从没打开过，于是连忙把衣服都拿出来抱到床上，一件件拿起来嗅。翻着翻着，看到一套米色的西装裙。

这套西装是春秋两季穿的，每次万华有客来访，妈妈都喜欢穿这套西装裙去接待、讲解，以显得职业化一些。西装虽然几经搬家的蹂躏，有些地方变得皱了，可领口、袖子、裙摆分明曾熨得平整。

姜呦呦灵机一动套在自己身上，刚刚好合身。

镜子里的她和罗欣玲十分相像，她将头发往脑后轻轻一抓，更像了。记忆中，她们母女一起逛街的次数并不多，等她长大，妈妈已经离开了，她从没料到她们的衣服竟可以互穿。

不对，她们长得并不那么像，但气质神韵又分明是一个人。

伍玥跑进来找她，看到一身西装的姜呦呦先是一愣，接着变成惊喜，“就没见你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你别说，还挺好看的。”

“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妈是万华‘讲解员’，这就是她讲解的时候爱穿的一套。”

“阿姨很漂亮吧？”

“反正比我漂亮。”妈妈这个名字太温柔，说起来眼里便有光。姜呦呦把衣服脱下来，伍玥拦住，“别脱，让我多看一会儿，可新奇了哈哈哈！”

姜呦呦便转动身体让她多看了两眼，最后还是脱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她们把发潮的衣服一一挂到阳台上，然后一起回到客厅看电视。

伍玥说：“呦呦，我其实挺羡慕你和你妈的关系。阿姨这么有性格的人真少见，我多想有个不给我压力的妈啊！”

“即使分隔两地也行？”

“行啊，这有什么？成天在一起互相伤害才造孽。”伍玥一说家事就心烦，“就我妈，特俗一妇女，伤害我是日常，还成天道德绑架我，对外宣称对我多好，供钱让我读大学。我去她大爷！我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靠的是助学贷款和打工赚的。总提醒我要感恩戴德，嗬，我毕业后第一件事就是离开她和那个破家。”

说完，又往嘴里放了一块鸡爪，好像嚼的是她老妈，恶狠狠的，“你能懂吗，呦呦？”

“我能懂。”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也许伍玥的家庭状况才是常见。在姜家出事之前，姜呦呦也以为全天下的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即使言语恶毒、行为伤人，也还是爱的，她也总对人说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

后来，她看到太多的家庭不是想象的那样子。一个博主只发了一句问话：想对爸妈说些什么？评论区竟是波涛汹涌的仇恨和怨怼。有个女孩说，她老爸去世的那一天，她才算真正地出生了，有了生命。

再后来，她也亲历一夜之间孤身一人。

姜呦呦说：“我从小就知道我妈和别人不太一样，她跟我爸是两路人。我爸一直想让我为他脸上贴金，做什么事都以面子为先，喜欢‘卷’我。我争强好胜，跟人比得透不过气，而我妈就是让我放松和喘气的人。她从不要求我回报什么，甚至……”

她想起今天下午的对话，笑得释怀，“也不用说什么相互救赎的话。”

罗欣玲只会说，呦呦，我们都走过来了，以后也要好好往前走。能并肩最好，如果无法并肩前行的话，各自也要走好。

“阿姨她有没说要回来？”

姜呦呦摇摇头，“暂时不会，她不想打扰现在的万华，还有我。”

那天晚上她们没有吃第二顿，十二响钟声敲过，外面炮竹声四起，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