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高考能加分吗？（2/2）

全列出来两张a4纸都放不下，宣传内容也就略显浮夸。

罗珊却说：“不用太谦虚，这些本来就是事实。”

课程宣传的前几天，来咨询的却都是学生家长，他们去别的培训班时瞟到招生广告，通常在门口犹疑片刻便走了进来。

“学漆艺，高考能加分吗？”

“学这个专业毕了业好找工作吗？”

起初，姜呦呦和同事们还会耐心地解释，漆艺可以从美术学起，学艺术类是可以加分，但也得学到一定的水平，比如得个省级或国家级大奖什么的。当然，这都不是一定的事，不能保证将来一定会加分……

又过了两天，咨询的风向越来越偏，有让她推荐美术老师的，问她哪所艺术类学校好的，问怎么才能得奖的，还有让她列张学习进阶表，就像考级那样，一关一关按表格让孩子进阶。

姜呦呦哭笑不得。

全国上下，“鸡娃”风气真是不分大城市小县城，有一些父母，孩子在肚子里还是个胚胎呢，就在规划孩子的未来了。

“这个我没法保证，要不，还是先去美术班看看？”

最后，姜呦呦和同事们都这样回绝了望子成龙的家长们。前些日子还计划“让漆艺走进学校”，转眼就被狂热的家长们吓退缩了。

一切都是为了高考，对高考有用的就学，没用的就不学。要么揠苗助长，在孩子不擅长的领域瞎下功夫；要么断鹤续凫，硬生生把孩子的特长截断，变成不擅长。

带着一脑门的焦头烂额，她又溜达到隔壁乐器店找海归聊天。对方看她进来，像未卜先知似的大笑，“哈！你这是被家长们搞烦了吧？”

“你怎么知道？”

“过来人啦！这几天看你那儿好多家长，就知道肯定回答了不少奇葩问题。”海归正抚弄着一把琵琶，店里新上的货，看架子上贴的价格，应该是入门款。海归把琵琶递给她，“现在都流行民乐了，新上了一些传统乐器，要试试吗？”

“我又不会。”

“我也不会民乐。”海归将琵琶和阮搁架子上，又把扬琴和古筝放好，回头问她，“有事？”

姜呦呦把要开培训班的事告诉他，说她本想办成年人班，结果来了很多为高考备战的家长，问他是不是也常遇到这样的困扰。

“困扰？这是生意，怎么会是困扰？”海归不以为然，“你看我店里的乐器，好多都是入门款，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好多小孩学着学着就放弃了。就算一直学下去，往上进阶，基本也不会在县城学了。”

“那他们也常问‘学这个乐器能加分吗’这样的问题吧？”

“你太认真了。”海归笑她，“实际点，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呗！我们不是做高考辅导的，当然那个领域也有人在做，家长的钱好挣的很。你就算跟他们说实话，说你孩子没天赋，他们也不信，还会骂你打击人家自信。”

姜呦呦点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点道理。激励教育也不是全对，能认识到这是一条死路并不是坏事，省得以后越学越自卑，到时连自卑都要比别人来得晚。

所以，尽管咨询的是学生家长多，她还是决定暂时放弃学生班。还有个原因是大部分人都大漆过敏，如果小孩们过敏得很严重，她可以想象家长们的恐慌神情。到时都跑来工作室攻击生漆有毒，她怕是百口莫辩，闹不好还得来个举报。

“你还挺接地气。”姜呦呦不纠结了，向他告别，“谢谢你又给我说这么多，我舒坦了。”

“欸，姜老板——”海归叫住她，“中午一起吃个饭吗？我请。”

不知怎么的，姜呦呦这时想到了周千文，他如果能这么直接大胆，两人也不至于总是无话。她想就算是他没跟前女友复合，他们也很难往前进一步，彼此的纠结、胆小和过重的思虑，早一点一点将艰难萌芽的情感浇灭了。

“好啊！”姜呦呦答应了他的邀约，“不过饭钱要aa，提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