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曲不终，人不散（1/3）

一年又一年，苒苒物华休。

又到了秋天红衰翠减，宋招凤几年前借的钱终于还上了。姜呦呦只催过他两次，随便催催，也没给他太多压力，可他还起来依然艰难。而且刚还了三天，回头又向她借了五千。

穷人乍富不是什么好事，凭运气赚过一次钱，误以为是靠能力，步步陷进去，迟早一天会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宋招凤从没想到自己会穷这么多年，一旦开始借网贷，就以最快的速度穷下去了，尽管他后来收入涨了，每个月东一墙西一墙地补，但好像永远都补不上。

除非他一次性能赚到一笔足够大的钱。

五年前他就是这样想的。

自从他去义乌打理分店，他和姜呦呦见面变得很少，这次大概快一年没见了。他知道她这几天在上海，非要把她约出来吃饭，说要单独和她说说话。

“哎宋经理，电话里说不行吗？”

“你干啥呀，想找你吃顿饭就这么难？当了大老板看不起人了还是？”

姜呦呦只好赴约。她匆匆赶到宋招凤定好的一家西餐店，那里有经济实惠的牛排套餐，去了，才发现对方除了一杯咖啡啥也没点，干坐在那儿等她。

“干吗非得见面说？我正在工作室忙着做监工，电工师傅让我买好多的灯，要赶着装，忙得很呢。”姜呦呦在他面前坐定，“你咋不点菜？等着我点啊？”

她其实是怕他借钱，自从当老板后，隔三岔五就有人向她要钱要债，心生阴影了。

“等你的时间，我饿得受不了，吃过一份烤鸡翅了。”宋招凤对她的牢骚很是不满，“你就不想我？我都想你的声音了。”

“快别这么肉麻，吐了要。”姜呦呦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笑，“到底找我啥事啊？”

宋招凤仍黑着脸，对她的态度失望。姜呦呦以前也不是热情洋溢的人，也经常呈现出不耐烦，可和现在的不耐烦不一样。果然离开久了，人也淡喽！

他幽幽吐了一口气，低声自语，“穷人多敏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宋招凤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呦呦，你不会是为了躲周千文，所以连我们也不想见了吧？”

姜呦呦被说中了一点心思，坦然道：“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是真的忙。”然后，她终于认真地看了看宋招凤，心生伤感，“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他还是那么讲究，硬撑着一股力气在讲究，不经细看。他的衣服是几年前的，是他还能借到贷款时买的，已经起球变色，被他用除球器弄平整了一些；刚染的浅茶色头发，发根隐隐可见白发，灯光下，像头皮浮着一层光。

姜呦呦想起他发过牢骚，骂头发长得太快，也许就是因为白发追赶得太急了。

不管他坐得多么端正优雅，神情却是很不自信的，因为欠着她的钱，哪怕只有五千，他拽拽的话说出来也像是讨好。姜呦呦有点触动，态度软了一些，“找我是有事吧？”

“恩，是真的想你了，也确实是有事。”

宋招凤说，他这一年都在搞副业，工资和差补远不够他还债，只好想其他赚钱的渠道，但没有一样赚到钱。他想问姜呦呦需不需要兼职。

“我年初开始写网文，写了六七个月，写断腰了才赚了两百多，还被读者们骂得狗屎不如；帮人剪视频，被骗了，一分钱没给；前段时间我在义乌商城摆过摊，烤肠烤土豆，不过刚摆了半小时就被城管收了，新买的扩音喇叭还没拆封呢！不过我手快，烤好的肠被我抓回来三根，当晚饭……”

“别说了，我都要哭了。”姜呦呦没料到他竟也做起摆摊这种接地气的活儿，真是今非昔比了。

“副业副业，就是负债的业。”宋招凤感到无比挫败，“呦呦，你看你把万华搞得多好，我怎么干啥都不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姜呦呦觉得是哪里不对劲。她想起海归做视频的事，思考了一下说：“我有个朋友在网上发全家人演奏的视频，几十万粉啊，很成功。我记得他说，就算是副业，最好也是在熟悉的领域。比如他是学音乐的，正职是开乐器店，副业是做合家欢演奏视频，万变不离其宗。”

“很多人兼职写网文是赚到钱了呀！”

“那就不要相信速成。”姜呦呦说：“你只看到人家是兼职，不知道在兼职之前，人可能看了很多年的网文，练过手，扑过街，起初也赚一两百，摔摔打打后才开始赚钱的。反正啥事都想快肯定是不对，找富婆还得铺垫好久感情呢不是？”

“哎呀你就别揭我的短了，是不是当了老板就爱教训人啊，真是。”

“不是，这不是你要问我的吗？”

宋招凤哼了一声，万分沮丧，说他实在没办法了。

有件事他没敢和姜呦呦说，他曾想打造高级白领人设，但没钱买太多衣服，就先买了，拍完照再退，最后好几个品牌都把他拉入黑名单。但粉丝死活不涨，他又花钱买粉，折腾了几个月，平台分成只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