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百匠共工（1/2）

皮达才走两日，赫克买提从大宛城回来，布告楼兰城百姓，将于一月后，前往大宛国正式提亲。提亲的对象，便是大宛国莫塔公主。消息传开，轰动全城。紫罗兰闻听，告诉阿扎提三人，三人亦是十分吃惊。古海尔道：“恐怕是楼兰王昔日照料莫塔公主，两人日久生情。”

紫罗兰笑道：“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以后可以经常见到莫塔公主了？”心里十分高兴，同三人商量道：“到时候，却要准备什么礼物送去才好？”阿扎提道：“不如我们就送两份？”努斯热提道：“我们四个人，如何是两份？”古海尔笑道：“你和紫罗兰是一份，阿扎提......和我是一份。”努斯热提一听，似乎明白过来，去看紫罗兰。紫罗兰却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原来她自那次找南蛮神象后，便不再对努斯热提那么凶巴巴了。

赫克买提在宫殿中，每有闲暇，便思考送什么娉礼妥当。一日，见宫殿中侍女采花，忽然想起那日莫塔公主席地拉琴之事，突然有了主意。他走去前殿，唤来侍卫，道：“去城里找寻一百个能工巧匠，专攻石玉，擅雕绘花鸟图纹。”那人领命去了。

一时间，城中风雨又起，都说楼兰王招募百名玉石匠人，于是那些年纪稍长的巧匠们纷纷到王宫前来应聘。很快，人数凑齐，只是现场有一人不肯走。侍卫赶他，他却说：“我有奇技，不止能雕绘花鸟图纹。楼兰王用我，定能让聘礼大放光彩。”

侍卫们见他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笑道：“你说大话也不怕笑话。不要啰嗦，赶快回去！”几次催迫，那人就是不走，最后竟坐到了地上。

侍卫们正拿他没有办法，高力士将军看到，上来问明情况，问道：“你当真有奇技？”

那年轻人，一边倒着鞋子里的沙子，一边道：“当然，否则我又怎敢赖在这里不走！”

高力士道：“你跟我来！”领着这人进了王宫。

见到楼兰王，两人一起施礼。礼毕，高力士道：“这人虽年齿不大，却说自己有奇技，特带来楼兰王跟前一看。”

赫克买提看了看年轻人，道：“你会得什么？”

那人道：“你取一块石头来，我弄了给你看！”

赫克买提有意为难他，便命人去外面随便找了一块坑坑洼洼的石头来，指着道：“就这块石头，你做一样我爱看的东西来！要能摆见大臣，不差古董珍玩。”他这几句说的轻巧，这样石头却怎么做的出来。

那年轻人只道了一声好，便欲坐下就做。

赫克买提却道：“我看这样，高力士将军，你将招募来的那些玉石匠一起叫到西侧偏殿，我便过去那里看他做好了！”

于是三人前后脚来到偏殿。里面那些玉石匠不知什么事，等及高力士说明了，这些人看了看那块石头，一起纷纷摇头，表示很难办到。

那年轻人随便往地上一坐，埋头做了起来，边道：“我师傅说了，这雕琢石头，差的只模仿样子，中等的造出造型，最好的是琢磨出心意。心意二字，只在心里，说不得，说不得！”他自言自语，手上不停，磨磨凿凿，不大工夫，做出来一个圆形东西，中间一道弧缝，半边似蛾眉月，半边似凸月。接着他又凿，那蛾眉月上现出一棵树来，下面一只玉兔。另外一半凸月上，凿出一片山岭，领上依稀站着一个俊逸男子，举头而望。他又仔细打磨刻画一番，那石块本多空隙，恰好与树木、山岭融合起来，显得浑然天成。他又借来彩墨，涂抹起来，只一会功夫那月亮变白，桂树变柳黄，玉兔变粉。另一半上那山岭便墨绿，那男子便蓝衫长袍。只这一着色，顿时显得鲜艳活泼起来。看得在场玉石匠惊奇称叹。

高力士也是不住点头。

那年轻人却还不罢手，四周打磨圆滑，叫人取来浸了青苔的碧水，将这件东西平放，倒入中间那道狐缝，这才起来。

赫克买提赞叹道：“果然好技艺。不知这叫什么？”

那年轻人道：“既然王子欲往大宛国下聘，便叫‘一线姻缘碧连天’吧！”

赫克买提笑道：“看不出，你不止手艺精湛，文辞也还不错！”

那年轻人道：“这东西还有一处奇巧变化，这狐缝上开有一道细槽，里面碧水会缓慢流到这上面男子身上，时日愈久，衣色愈淡，便如天上仙子不老，人间凡夫老去。这样才有美人于你心目中红颜不老的心意在其中。”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他说的心意，原来是指此，不禁一起佩服。

赫克买提拍手称赞，道：“自今日起，便由他来担任领头，替我制作一件题为‘百鸟朝凤’的东西出来，需要工具器物，只管问管事的要即可！”

赫克买提当今又命人拿了这人刚刚做的这件东西，收藏起来，供日后给莫塔公主闲时玩看。

这年轻人自领了命，接连几日下面玉石匠来问如何做，他只说“心意未到”，躺在城外一块岩石上，跣足侧卧，闭目假寐。

起初数日，其他玉石匠也不来催他。可是一连过去十几日，这人仍是这般不动。便有人过去问道：“已过去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