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垣（1/2）

顾千帆这一支人马跟在沈翊后面有好一会儿，沈翊仍是一无所获，那边的五皇子沈垣面前却摆了一大堆活物，二三十只野兔，以及两三头鹿，把纪城和凌霄看得目瞪口呆。

“五皇子什么时候练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纪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明明沈垣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自己在他这个年纪，别说半个时辰射下那么多飞禽走兽，便是两个时辰也做不到。

沈垣身穿银色铠甲，外披一袭白色战袍，手腕上的腕扣在午后刺目的光线下熠熠生辉，他看向沈翊，朝他扬了扬下巴，得意扬扬:“阿翊，你倒是也露一手给我看看！”

“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你那学射箭的功夫，早和人斗鸡走狗了！”沈翊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不见半点羞愧，“要不改日五哥和我斗蛐蛐？”

沈翊不觉丢脸，可他那头的顾千帆等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凌霄纪城更不愿承认他们跟的是这样一个主子。

“你还是找你那群跟班罢！”沈垣摆了摆手，大笑着和他那支羽林军去往别处。他这个弟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将来纵使父皇当真把皇位传给沈翊，他也能逼迫沈翊退位让贤。

“你们作什么这样看着我？”沈翊转过身来，凌霄和纪城连忙低下头去，顾千帆猝不及防和他撞上了视线。

“这次围猎，无论射多射少，到最后还不是平分，”沈翊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里的弓箭，“大不了我找五哥多要几只野兔。”

你拉得下脸要野兔，我们可拉不下脸吃！凌霄暗暗腹诽，提了一嘴:“殿下，你把弓箭给我们，我们帮你射野兔罢。”

“我刚刚也这么想！”沈翊笑得开怀，把弓箭递到顾千帆手上，递过来的时候，沈翊细长的指节堪堪擦过顾千帆的手背，顾千帆上次意乱情迷的时候没能感受到，这次从手背传来的触感却让他猜出来，沈翊指腹上布着一层薄薄的茧，定是多年习武。

顾千帆敛了敛眸子，凝了凝心神，远远望见天边外有三只野雉在低飞，一时三箭齐发，电光火石间，三只野雉被齐齐射落。

纪城率先喝起彩来，其他人于是也争先恐后地附和:“好样的阿帆！再露一手给兄弟们看看！”

顾千帆也不推辞，又是一箭射去，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接着没了声息。

“阿帆你射中了什么？”凌霄倚在他肩膀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是一只野兔。

“我看阿帆的箭术，比之五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纪城也凑过去，真心实意地夸赞，沈翊看他们仨又挨到一起，脸色变了变，不过数秒又恢复如常。

顾千帆忙活了一下午，转眼已是黄昏，落日西沉，天边鸟雀纷纷飞远，纪城于是招呼他过来休息。

顾千帆也不推辞，把七八只箭羽放入箭袋，在纪城旁边坐下来，和纪城凌霄他们一起数抓获的活物，野兔十九只，野雉十八只。

沈翊本来不大欢喜的，对上顾千帆的视线，忍不住笑开:“劳烦顾大人了，我这一整日没能帮得上忙，不如来烤兔子。”

“殿下，你快别说这话，横竖你是主子，我们是下人。”凌霄慌忙拒了，天知道这个太子烤的兔子能不能吃。

沈约瞧见沈翊面前不计其数的活物，以为沈翊总算有些长进，心下欣慰，语气也柔和许多:“翊儿，这些都是你射下来的？”

“不是，是我的手下人抓的。”沈翊捡来几根木头，拿出随身带的火石，擦了擦，几点火星在他掌心跳跃，又拿出一根蘸了硫磺的木棒，木棒靠近火星即燃。

“也罢。”沈约心想他不该盼着这个年纪最小的皇子有什么长进，毕竟他从来没有倾注心血在他身上。

沈约少时被先皇当作继承人培养，在沈翊这个年纪，能文能武，下笔成章，武艺超群，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反观沈翊，武艺平平，作诗作赋更是章法凌乱。倒是五皇子沈垣上进些，三皇子沈济也替他处理了三四起棘手的案子。

沈翊把木棒扔向火堆，火势立时大了起来，跳跃的火光下，沈翊脸上仿佛涂了胭脂一般，红得晃眼。

顾千帆缓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了他好一会儿，慌忙挪开视线，这才注意到沈翊手腕上黑色的腕扣，分明是盼儿送给自己的那副。

“沈翊你……”顾千帆又不分主次地喊起沈翊的名字，猛地想起那日他和沈翊纠缠，一时两颊红得发烫，那句“把腕扣还给我”也没能说出口。

“公子是要小的给你烤兔子？”沈翊戏谑地看他一眼，这次学的是外头客栈里店小二的口气，顾千帆想起那日沈翊学着青楼里姑娘的口气，垂了眸子不说话。

凌霄纪城他们也被沈翊逗笑了，心知沈翊摆不出太子殿下的架子，无所顾忌，纷纷喊起沈翊小二来。

“小二，给我烤一只最肥的兔子！”

“小二，给爷来一壶酒，要你们客栈里最好的！”

“先来后到，顾公子的兔子还没烤好呢！”沈翊捡了两根树枝过来，利落地插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