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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不假思索大口喝下。

口感醇厚，同时浓郁的香气扩散开来。

好味。

“我是启相的长生者，这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海德看着大口喝酒的陆离，总算感觉他顺眼了一点。

陆离看着空了的啤酒杯重新被装满，金黄色的酒浆从杯底咕嘟咕嘟地涌上来，白色的泡沫恰好持平杯口。

没让陆离回答，老头自顾自地开口：“启，它不允许封闭，也不允许孤立存在。”

“开启和拆解，是它的准则。”

“所以一个好的启相超凡者，一定是一个好的锁匠。我们习惯开锁，也习惯去打开门。”

“而秘史的准则，是记录与描绘时间，将这个世界上所有不为人知的过往记录下来。”

老头将茶壶对准自己的嘴，大口大口痛饮酒浆：“所以，我知道，你曾被弧月选为具名者，也知道你借助受控之火的仪式，请求白日铸炉和守夜人·瞳中扉，将弧月的意识击退，从而篡夺祂的权柄。”

“你的野心很大。”海德说道，“但你准备为此付出多少呢？平衡，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我侍奉名为蚁母的司辰。仅仅是启相就让我精疲力尽，不得不自我放逐在这里。”

“我将实话说与你听，你所见到的我，只是此处的我。”老头坐在那把破旧的椅子上对陆离说，“我的本体在无穷远或无穷近处。所以司辰不会注意到我。因为我对于你来说太大，而对祂来说太小。”

“你连同莫兰一起，得罪了弧月。但是莫兰不会有什么事。她信奉浪游诗人，莫兰是祂的信徒，会得到庇佑。弧月不能直接把莫兰怎么样。”

“而你，则不同。”

“你渡过纯白之门会十分困难，无声亡者会追逐你。你在雄鹿之门前会被百般刁难。错误的门会挡在你的道路前方。”

“至于孔雀之门。”海德的眼瞳里闪动着幽蓝色的光，他轻声说道，“在你通过那扇门之后，弧月就能直接找到你了。甚至你还来不及通过最后的三尖之门，完成飞升仪式。”

陆离的眼神幽深，看不出他的内心所想。

“因为你曾是祂的选民，祂执掌平衡，祂是镜子女王。这次没有人能够拦住祂，不焚之神和瞳中扉也不行，因为这是规矩。从远古之前，就传下来的规矩。”老海德的声音里含着隐藏的怜悯。

“你终归要面对的。”老海德摇摇头，“就像道格拉斯一样。就像莫兰一样。”

他挥动手掌，身体中的以太无声运转，空间就像星辰轨道一样改变了。在老海德的驾驭下，一块空间碎片滑入了某个轨道，朝着一处秘境运行过去。

“今天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希望你能自己好好把握。”

秘境的门悄然打开，陆离被汹涌而来的以太吞没进去。

老海德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身形无限地拔高，那张残破的椅子表面迸发出细小的雷光，斑驳的外相剥落，露出金属和宝石的奇异光泽。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一片苍茫的碎片空间，他的眼中映出无数重门。

他想起了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那时的他站在自己的眼前，是多么的耀眼啊。

他还想起了一百八十年前那个捧着书，跟在自己身后，有些拘谨的女孩。那个时候小队里每个人都肆意地挥霍着青春时光，似乎快乐永远都不会完结。

他看见在防剿局的大门口，道格拉斯拿着烟斗兴奋地和陆离打招呼，陆离手里还拿着那个会一直冒出啤酒来的杯子。

阿瓦隆的夜里，一片灯火通明。

第三十章 《不仁梵咒》

莫兰小姐的秘境中。

莫兰照例给陆离留了晚餐，这次是海鲜牛腩饭。冒着热气的酱汁洒在米饭上，洁白的米饭，鲜红的酱汁，还有煮的酥软的牛腩，令人食欲大涨。

这个世界的阿瓦隆虽然在很多地方和英格兰相似。但在饮食方面却没那么惨淡。起码陆离不会吃到那种虐待肠胃的料理。

莫兰手里拿着陆离的那副眼镜，饶有兴致地研究着。

陆离平静地拿勺子吃着饭，手边是一堆关于纯白之门方面的典籍。那个会不断冒出啤酒来的杯子也放在桌上。

他没有把海德的那些话告诉莫兰。

莫兰也只是长生者，她可以为了某些利益帮助陆离，但是不会为陆离赴汤蹈火直面司辰。

海德和莫兰曾经认识，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

道格拉斯似乎是海德的后辈，或者学生。

陆离的脑海中，一张人物关系网逐渐铺开去。海德的话对他并非毫无影响，但是在表面上陆离却不动声色。他用勺子舀起最后一口牛腩饭，将其送入口中。

莫兰挥了挥手，陆离面前的空盘子消失不见。

她把那副眼镜放在桌上：“你跟密教徒们交过手了？”

“对。”

陆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