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皮影戏（1/2）

“去吧，你在宫里待闲着也是闲着。”语罢，他顿了顿，“记得准时回来。”

“是，我记下了。”陆白说。

事情谈完，两人再次沉默，人群热闹，他们默默穿行，无话可说。

一条街行出头，始终跟在身后的秦忠默默上前，说:“两位公子，听说西街有一家店铺，每日申时都会表演皮影戏。”

崔玉竹正愁去处，听闻，眉目微扬，道:“陆白，我们去看看吧？”

“是。”陆白着实佩服秦忠。一个久居深宫的人，竟然能知道西街有皮影戏，也不知昨夜打听了多久。

陆白自然知道那家皮影铺，火爆得很，每日表演都人满为患，二楼雅坐更是得提前几日预定。以秦忠办事的性子，怕是昨夜就花高价定好了位置。

果不其然，三人行到皮影铺，里头已经来了不少人，楼梯口站着侍应接待。

秦忠递过一块木头，木头巴掌大小，上面刻着字，对应着每个雅坐的位置。

侍应看了看，对楼上比了个手势，侧身让开楼梯，恭敬着说:“三位公子楼上请。”

三人行到二楼，楼上的侍应将人带到雅间，又很快送来茶水。

雅间三面环墙，对着大堂的一面全敞，隔着珠帘，珠帘之外，楼下靠墙设有高台，足有人半丈高，高台正中上竖有一墙白布，高台之下座椅成排。

申时未至，皮影戏还未开始，台下坐着不少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雅间安静，崔玉竹能听到楼下的高谈阔论，吵闹得很，他没有这么看过皮影戏，“你看过皮影戏吗？”

“看过，小时候特别喜欢。”陆白记得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这个世界的陆白是在宠爱中长大的，若非父亲参与贪污案，他依旧是那个被宠爱的人，又怎会死在被流放的路上，最后被自己这么一个异界的魂魄占了身体。

“我记得祖母特别喜欢皮影戏，每年生辰的时候，父亲就会将人请到家里来，特意为祖母过寿。”

陆白顿了顿，饮了杯茶，继续说，“父亲被抓那日，正好是祖母的生辰。”

“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陆白看着崔玉竹，面露不解，道:“这有什么可说的？”

“父亲犯罪是事实，一切后果，罪有应得。被抓不过是早一天和晚一天的事。陛下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您还能为了我徇私不成。再者，那时，我和您不识，到后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我和您也只是交身，并无交心。您不会在乎，我也不指望从您身上得到一句安慰，有什么可说的必要吗？”

崔玉竹沉默了，不为其他，只因陆白说得丝毫不差。自己就算知道又能如何？陆长丰的罪是不争的事实，无关他是否登顶高位，他都不会做出徇私的事。

当年救下陆白，有私心在身不假，更多的是知道陆白对陆长丰的贪污之事完全不知情。更甚之，那所谓的父子情深，也不过是陆长丰为了掩盖真相，而做出来的戏。

“你……总是能说得……我哑口无言。”

“陛下恕罪，微臣只是在陈述事实。皇上那么问，微臣如实回答。并不知道会给您产生这样的感觉。”

陆白沉默了几个呼吸，“或者您想听到什么？微臣按照您想听的来说？”

崔玉竹:……

这个人认命后的嘴比最初挺直的脊背更气人。

他还无力反驳，因为他深知，那些都是事实。

于是……

不露痕迹地岔开话，“我想听你小时候的事。”

陆白搜寻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微臣小时候很调皮，上山爬树，下河摸鱼，带着学堂的孩子集体出逃，气走了五个夫子……”

崔玉竹有些想打他了……

陆白还在叙述这具身体曾经干过的荒唐事。

崔玉竹越听，越觉得这人真是太不学无术了。对比自己，陆白的童年很让人羡慕，

崔玉竹的生母只是一个宫女，帝王喝醉，一夜宠幸成为美人，十月怀胎有了他。

而后就是无尽的冷落。

宫中美女无数，帝王根本记不起自己还有一个美人、一个孩子困在宫里，遭尽白眼。若非自己步步算计，别说这帝王之位，他或许早在大字不识的时候就已死在偏冷的宫殿里。

“不得不说……”崔玉竹忍了很久，“小时候的你……，真的有点欠揍……”

“微臣也觉得，”陆白饮了杯茶。

两相对比，他们同名同姓，甚至相貌也有五成相似，一个官二代，一个富二代，同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一个自小被各种规矩束缚，看不完的书，学不完的东西。

结果……

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最后都是家道中落，一个被流放死在半路，另一个家破人亡。一个没了魂魄，一个失了身体，无甚差别。

“后悔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