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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得不到圆满。

徐聿自那噩梦之后，便再没睡。

天亮时，他睁着血红的眼起身去上早朝了。

而在这一大早，外面关于昨日废皇后崔氏被打入冷宫，却想不开，半夜吊死在房梁上的消息也传开了。

有罪之人自戕，属于罪上加罪，按着律法本该扔到乱葬岗去。

但，太后回宫了。

太后在玉山谢绝外客，潜心礼佛，却不知京中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而等到她知道消息时，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崔时迁已经辞官，皇后也已经被废。

她连夜让人驱车从玉山往回赶，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回到宫里，却又听到皇后已经在昨天半夜悬梁自尽的消息。

若是按着徐聿的意思，崔灵玉昨日说的那些恶毒的话，将她死后扒皮抽筋都不为过，但现在太后回来了，一切就又不一样了。

他得照顾太后的面子。

早朝刚下，太后身边的宫人就已经等在了后殿。

“陛下，太后娘娘想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不用猜，徐聿也知道是什么事。

到了太后寝殿，徐聿先请了个安，再装模作样的问候了一番。

“母后在玉山礼佛礼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派人通知一下儿臣，儿臣派人去接您啊。”

太后许久未睡，满面憔悴，眼眶发红，眼底却一片青黑。

徐聿也是一夜未睡，两个人这么看着，竟然十分相像，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知道两人接下来要谈论的都是重要的内宫辛秘，寝殿里的宫人早已退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贴身伺候的嬷嬷在身边。

“皇帝如今当真是好大的威风了，我这个老婆子又岂敢让陛下派人来接。”

徐聿却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母后何出此言呢？”

太后双眼充血，眼睛瞪着徐聿，手掌在桌上狠狠拍了两下，脸上是却是满面沧桑。

一个是她的母族崔家，一个是她的亲儿子。

她心有怒火，却又不想让人看了笑话，只能窝在心里，这一日一夜赶回来的路上，人仿佛老了好几岁。

“灵玉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你怎么能……。”

太后一副痛心疾首，像是说不下去了般，顿了很长的时间，才接着之前的话继续道：

“还有你舅舅，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你让他辞官回乡，这不是要他命吗。”

太后越说气息越急，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模样，身边的嬷嬷连忙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上。

“先喝口茶水，切勿动气，都是母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您先听陛下怎么说。”

嬷嬷姓宋，是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

将茶水递到太后手里，又转过来对着皇帝道：“陛下您有什么话，就好好的跟娘娘说清楚，母子之间千万别有什么隔阂。”

徐聿朝着宋嬷嬷行了一礼，“多谢嬷嬷。”

宋嬷嬷连忙侧身避过，“陛下言重了，老奴也算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自然不能眼看着陛下与娘娘之间生分了。”

徐聿跟宋嬷嬷客套完，这才又对着太后道：“事关崔家，母后生气，情有可原，可朕作为皇帝，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朝堂，无怨无悔。”

太后险些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手里的茶杯滚落在地，发出剧烈响声。

“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啊！”

宋嬷嬷连忙为太后抚背顺气，一边在心里暗自叹气，合着她刚刚的话，皇帝根本就没听进去，倒显得她多事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

“母后怪朕，废了崔灵玉的皇后之位，那可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事？她才进宫坐上这个皇后的位置不到半年时间，先后害死李大人的女儿，和宫中的李美人。”

“李献是户部尚书，六部之首，他手下门人上千，联合一起上奏请求朕严惩皇后。”

“朕也想保她，可是她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毫无悔意，甚至还大放厥词，说背后有您这个姑母在，便无人能将她怎样。”

“朕是想拖延一二，寻求办法的，可办法还没寻到，流言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坊间传开了，百姓纷纷到崔家宅院闹事，最后舅舅自己先受不了上书请辞，儿臣想下唯一的办法便是答应舅舅的请辞，然后在借此机会保下崔灵玉一命。”

“可谁知道，她自己先想不开，半夜上了吊。”

“儿臣知道母后心疼崔家，可也请母后为儿臣考虑考虑，当时在那般朝中大臣尽数上书要求朕严惩皇后的局面下，朕又该如何保下她？”

“父皇去的突然，儿臣自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一日不胆战心惊，只得日日勤勉不敢有丝毫懈怠。”

“烦请母后在为崔家考虑的同时，也为儿臣考虑一二。”

第37章 孽缘

第37章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