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航线之争 为官之“道”。...（1/4）

吕阳又不可能把告诉泉州系那帮老头的‘拉元成帮入场，找准时机瓜分清涂房’的说辞抬到明面上来，面上摆出淡然一笑，起身朝三个官差行礼，“三位大人明鉴。元成帮乃大宗除了濮氏之外第一大本土航海漕帮，在未加入任何商会的情况下，独自掌握近十条航运线，分舵遍布南洋、西洋、东洋等十余国，航海经验颇丰，获利颇多。自新律颁布以来，泉州商会内部成员有所调整，部分漕帮已出现亏损的情况，邀元成帮加入新航线开辟，不仅能稳定军心，更能给这些盈利差的漕帮提供经验，帮衬提携。况且，还有一大好处，便是，李帮主的父亲，已故李砚叔父，与现任叶调国主颇有些渊源，若有元成帮加入，才有更大的胜算在三佛齐开凿码头。”

“原是如此。”曹凭捋着他为数不多的几根山羊胡，看着李己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赏，却只是一瞬，眼珠子便倏地转了转，嘴角勾起，面上有了几分为难，“也并非下官故意刁难。”曹凭叹息着说，“海贸关乎民生，素来是圣上着重关注的。况且涉及外交，更是要小心谨慎，一点也出不得错，而且势必得做出点盈利的名目来。泉州商会最新的名单递进市舶司之前，其余九家已被市舶司好好查过了，像是漕帮名下的船只船工数目、房产田产、营收、利得、客源往来、股本持存都需要一一查验，确保虚实盈亏收录库存足以支持此次航线开辟，才算官府认可了参与开辟新航线的名额，眼见着不足两月，诸位便要开船离港，元成帮名下资产，我们市舶司估计是清点不过来了，不知，李帮主可否自行报来，由市舶司加班加点盘查，兴许能在议程启动前把元成帮的资格审批下来？”

李己平静的目光在三个官差身上扫过，再在吕阳身上停留，与他对视了一瞬，而后轻笑着起了身，朝着三人拜了拜，“官府做事，我身为大宗子民，自是要全力配合。元成帮乃祖上传下来的基业，日积月累的，名下资产确实众多，若派外人来盘点，着实要费些时日。曹大人思虑周全，体恤民女一介商贾，乃我之幸。泉州李氏祖上有训，账目通则营生久，清涂房自不敢懈怠，账薄契书一应俱全，皆规规整整地码在库里，明日，民女便着人送入市舶司，供大人查检。”

……

……

今日这议会，就是专门为卡李己所谓“官府认证”的名额设置的。听李己打了包票，曹凭又随便说了些空话收尾便带队走了。

其余九家漕帮素日与元成帮没什么交集，又在戴慎的唆使下抱团了，和吕阳客套了几句也都纷纷离去。

“吕阳兄果真料事如神。”这议会短得，李己的茶都还没凉，噗噗噗吹了好久，才勉强喝下一口，起身走朝吕阳，“看这帮人的架势，就是打算拿官场上的那套拖住我。”

“惯用技俩了。”吕阳笑笑，撑开手中的折扇扇着，引着李己出了房门，站来门外的走廊上。

此处位处阁楼六层，但已然能看到院内的大部分地方，盛夏时分，四处都是绿意盎然的景象，风拂林动，看得人心生懒意。朝前看去，东城墙一览无余。

“盘查资产顶多耗时一月，接下来，他们大抵会以账簿与抽解的税赋有出入为由，将你递交的册目清单转交盐铁司泉州事务司查清涂房的税务，届时，说不定会把你带过去关上几日。为的是耗到商会等不得你，逼商会重新召万耀帮回去。”

悠闲地瞥了李己一眼，吕阳接着说：“我在盐铁司泉州事务司有些人脉，便是捉你过去，也不会拿你怎样，乖乖配合，替我转移一下戴荃他们的注意力便好了。”

元成帮替叶调国修盖的码头在叶调国的主岛上，主要供应叶调国本国的航运，经停的商船占比不大。外人向来以为是叶调国主花钱请元成帮去修盖的，却不知，那码头算是清涂房入股，每年的营收清涂房能分得五成利。泉州系素来眼红元成帮，见元成帮在叶调国盖了码头，便也嚷嚷着要开辟新航线，却常年为让哪几家去做而争执不休，一直没动作。

吕阳回归泉州系后，便拿着凡物阁放出贯通海内外航线的消息做文章，说服那些个主心骨买下凡物阁一成股本，顺带把开辟新航线这活揽了过来，又找上门来，允诺日后和清涂房平分利得，李己才去信叶调国主叫这事有了眉目。他倒是好，还盘算着让李己帮他搭好桥，靠戴荃这几个人把她留在泉州，自己去叶调国独吞码头？想得倒是美。

“方才人多眼杂，不好与吕阳兄过多寒暄。临都来信，李诺正在赶来泉州的路上，来参加濮氏的招亲宴会。”李己笑笑，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衡安郡王也跟着来了。”

“哦？”吕阳眼角擎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并未接信，“确实叫风易妹妹猜中了。”

时间回到年初，李己跟踪吕阳琰鹤去见张珍那日——吕阳确实是去找张珍传话了，李己也确实跟踪了他。但与李己告诉赵昶的不同，她是在张珍领命离开后，主动现身的。

“旧党虽在赵盛面前失势，但泉州系内有七成官员都是旧党，便是想与李确达成协作，没法快刀斩乱麻，须得慢慢来。将汤氏逐出泉州系，令汤青以为自己走上了穷途末路带着汤家军投效完完颜丛是吕阳兄的手笔吧？”李己隔着一条长长窄窄的巷子看着已要启动的马车，被厚重的白色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