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鬼上门（1/2）

出了大牢，月色无边。

阿飞蹦蹦跳跳的跟在裴怀瑾的身后。

“大人，这也太顺利了吧，我们潜伏了这一年，今晚上一锅端了，拿到这些口供，我们就可以回京交差了。”

“恩。”

裴怀瑾并无丝毫开怀的笑容，反而眉头紧锁。

事情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

反复的推敲一遍，签字画押过的口供基本上事无巨细的，将整个慈幼局的阴谋全盘复原了，除了没有供出幕后主使，基本上事关慈幼局的部分已经清晰了。

谁能一直盯着他，刚出现在上堤村，就被通风报信，害李菽阳遭了那无妄之灾。

是苏望吗？可是那一丘之貉？

幕后主使是谁，能指使兵部，又妨碍圣听的，就那么几个人，反正都不在苏州，那他在苏州查下去的意义就不大了。

是时候，回京复命了。

公主府，灯火通明。

夜已深，风渐凉，草木渐黄。

丫鬟小厮跪了一地，桑陌也在其中。

云嬷嬷手持竹杖，满面威严。

“都好大的胆子，欺瞒到我头上来了，公主但凡有个好歹，你们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云嬷嬷多年不曾这么生气了，当着一众贱民的面，生生折辱了长公主，宫里宫外什么时候出过这等事，皇家的威严何在，皇家的体面何存。

李福也在一边不敢吱声，事到如今，怕是瞒不住了。

“云嬷嬷，你先别生气，长公主也是一片爱民之心，做善事，积大德这是极好的事。”

“你先别说话，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就是你纵容得他们犯下大错，长公主是什么身份，张张嘴自然就有人把事办了，何须抛头露面，与那流民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云嬷嬷寒着脸，背过身去，不想搭理李福，就是他帮着长公主欺上瞒下。

“云嬷嬷，长公主大了，也得……”

“你闭嘴，我不听，你去给太后解释。”

云嬷嬷打断李福的话，转身看见了护卫长，怒气更盛。

“护卫长，你是圣上的人，我无权发落，你即刻收拾东西回京，我们长公主府还不够格用御前的人。”

此次长公主出事，概是因为护卫长的失职，堂堂御前带刀侍卫，竟然打不过几个小小的流民，这不是失职，这是严重的渎职。

万幸的是最后被人救了，若是那安抚使司同知晚到一步，这阖府上下此刻都没命了。

护卫长只低头，并不解释，长公主几次三番的陷入险地，他确实责无旁贷，只是此刻被一个后宫老嬷嬷训斥，心里还是忍不住有几分不满。

“都在这跪着吧，好好反省反省。”

今日随李菽阳出门的随从护卫，小厮丫鬟跪了一地，桑陌也在其中，脸上红肿着，似是挨了一巴掌。

云嬷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赶往李菽阳的寝宫。

那个小人儿还在贵妃榻上发呆，那眼睛红肿着像个小兔子，此刻看去，像是晕染了水气，好不可怜。

“长公主，唉……”

云嬷嬷心疼的直掉眼泪，太后千叮万嘱，就是怕她来这陌生的地方受委屈，可偏偏被一群庶民给欺负了，这叫什么事。

“嬷嬷。”李菽阳瘪着嘴，神情恹恹。

“长公主，你不要再伤心了，我已经整治了那帮小蹄子，定叫他们好好长长记性，偏引得你去劳心劳力的去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看我不让他们脱层皮。”

云嬷嬷拍着她的小手，又心疼又气愤。

“跟他们没关系。”李菽阳摇摇头，轻声呢喃。

“长公主你太心软了，纵的人人都敢骑你头上来，若这事你大张旗鼓的，亮明长公主府的身份，谁敢放肆。”

说到身份，云嬷嬷想起菽阳小时候，想和宫外的贵女们一起玩，贵女们被家里人叮嘱了几百遍不要招惹李菽阳，惧怕她的身份，大家都躲着她。

为了和她们玩在一处，有次她就和丫鬟换了衣裳，假扮成随行丫鬟，即使被使唤来使唤去的，依然乐此不疲。

宫宴结束的时候，有个贵女的新发簪丢了，怕回去挨骂，推说是李菽阳拿了。

那家人要搜她的身，她硬是死撑着不说自己是长公主，幸被云嬷嬷撞见，才免了受辱。

“长公主，你的身份与生俱来，生来就是被尊重和敬仰的，为何你一直要隐藏身份，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光啊。”

云嬷嬷十分不解。

“嬷嬷，他们敬的是长公主，而我只想做李菽阳。”

云嬷嬷更不理解了，这有什么区别吗？

李菽阳不欲解释，推说自己累了，简单洗漱后，就躺床上休息了。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身为长公主，生下来所有的事就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几时起，几时休，一日三餐，餐餐都有人盯着，行走坐卧各有十几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