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变局（1/3）

待晚间，王疏槿义诊回来，未见王甜甜身影，问了起来，苏汀州便把今日里所发生的事，告知了她。

王疏槿惆怅不已，既是担忧又是无奈，担忧的是皇城内规矩繁多，自己这个妹妹性子大意，很容易惹出是非。至于无奈，是因为这丫头一门心思想出这药铺，去长见识，可怎知这世道艰险，人心叵测……

但事已发生，如今说这些已经无用，她只耐心等待明日里鱼朝恩从宫内把王甜甜平安送回来。

晚间，王疏槿实在没有胃口，便没有吃饭。留下做为客人的苏汀州独自用餐，后者实在不喜欢这种“座上宾”般独自用餐，便去后院，拉着福伯一块喝酒。

不过和一位上了年纪的人，不好劝太多，喝的不尽兴，苏汀州只好提前离场，出门时，王疏槿正在院内纳凉。

“这么晚不睡，还在担心你妹妹？”

“宫中不比家里，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地方，她没有经过这种场合。”

正当王疏槿要起身，苏汀州摆了摆手，示意随意。随后一屁股坐在了距离王疏槿不远处一块园子边的石头上。

看着满身酒气的苏汀州，王疏槿略微皱了下眉头，倒也不算很反感。苏汀州并没有察觉这种细微，依旧自顾自说道。

“做为姐姐，疼爱自己的妹妹，没错。可你过于呵护，她将来如何自处，总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

见王疏槿没有言语，苏汀州又说道。

“我看甜甜这个小姑娘，看似随性，实则聪慧伶俐，懂分寸，知大体，将来也一定不会比你差，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再说，我苏某人看人，从没出错，百分百看的准。”

“怎么！你之前做看相的营生？”

“那倒没。”

“那你怎么知道那丫头，以后过得就很好。”

苏汀州酒上了头，略显得有点醉意，思想慢了一拍，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王疏槿突然问道。

“你是军伍出身？”

苏汀州转过头，看着距离不远处，相坐于同一水平线王疏槿的侧脸回道。

“此话怎讲。”

“早年里，我随家师游历洛阳，去过北邙天策府营内待上过数月时间，所以可以看出军伍出身的人，习性不同常人之处。尽管大体上，看不出来，可稍微仔细观察，你言谈举止，依旧有些军伍里的影子，若没猜错，你脸上的那道疤痕，就是在战场上被敌人所伤的。”

“既然王姑娘如此心细如发，可否能看出苏某出自哪方军营？”

王疏槿摇了摇头。

“本朝军队过于多数，我猜不出来，不过想来你应该是边军险要之地。非拱卫京畿的神策军，但也非江南军伍，这两处近年都无兵戈。但大唐用兵重在西边，安西都护长年累月的在打仗，你莫不是安西军？？”

王疏槿免不了有些迟疑，苏汀州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

大唐军力，除了如今已反的安禄山带领的平卢，范阳，河朔三镇以外，抛开中原不说，还有岭南，剑南，陇右，河西，朔方等地。若让王疏槿分析，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不过相对的，安西之地长年战乱纠葛，加深了关内人的印象，在关内百姓眼里，只有安西的军伍容易受伤与死亡。

见苏汀州没有回话，王疏槿则是扭头看向了他，而苏汀州则是起了身，拍了拍屁股，看了一眼王疏槿，二者四目相对，苏汀州说道。

“时候不早了，该睡了。”

“神神秘秘的，不说拉倒！”

王疏槿有些生气，冒出了一句方言。苏汀州则反倒是一笑。

“实不相瞒，在下边军出身，不过已离开军营多年，参军入伍，是年少之举，虽说也曾上过几次战场，可最终都是寥寥收场，侥幸苟活，未混得半寸军功。至于当年驻军之地，已是黄云白草，军伍同僚，更是十不存一。所以，王姑娘还是不要打听为好。”

虽说只是只言片语，但是王疏槿也知道，一场大战下，要么敌人倒下，要么身边同僚倒下，自己能侥幸活下来，那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而她不知的是苏汀州一直在死人堆里，从未爬出……

见王疏槿没了下文，苏汀州便告辞离去，就在他即将离开王疏槿视线时，后者又问了一句。

“你和李泌是如何相识的？”

苏汀州停下脚步，回身看了会王疏槿，然后抬起手有意无意的挠着脑袋。

“这个就说来话长，我得好好捋捋，今日时辰不早了，改日有机会，我在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不过……”

见苏汀州似乎有下文，王疏槿就侧头看着他，不再想问，等待下文。苏汀州又用手指了指北边方向。

“隔壁平康坊内，有一家名叫‘花玉楼’的娼坊，不知你是否听过，在下初见李泌时，便是在那里。当年他还是那个被圣人称之为的‘长安神童’。”

娼坊这种地方，王疏槿哪曾去过，所以也不曾听闻什么“花玉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