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言天茗忘忧钱掌柜（2/2）

就当是指点棋招儿的报酬，不亏心。

“好像还念过点儿书？包吃包住外加一月一百文，干活的规矩，二喜子都跟你说啦？”屏风后面有张八仙桌儿，掌柜的一屁股坐下来，揉着跪痛了的膝盖。

“钱掌柜，我的确是想来谋份差事，不过不是当跑堂儿。“昊哥儿赶紧把包子端过去放在桌上。

钱掌柜一愣，看见两笼包子就想起了点儿什么：“我就说二喜子睡迷糊了，把你往后院儿领。既然念过书又会下棋，知道匾额上那俩字儿啥意思不？“看来钱掌柜是要亲自面试了。

“掌柜的您一看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忘忧二字指的是围棋，明白的人可是真不多。“昊哥接了话题开始硬拍马屁。

“那你不就知道。“糟糕，这马屁级别实在有点儿低，可别起了啥反效果。

“你要能再说出围棋的十个别称来，这笼包子就归你。“钱掌柜指了指包子笼屉，看来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钱掌柜别是有过什么童年阴影吧，读书肯定不咋地，高档茶楼开着，却来拽这些文酸。这可不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咱就先吃包子，再收熊掌。“先生发话，昊哥立马更来了精神。

“这还不容易，烂柯、乌鹭、秋储、河洛、吴图、木野狐；楸枰、手谈、略计、坐忘、坐隐、木强者；方圆、黑白、玄素、鬼阵、星阵、十九路。够了吧？“那笼包子，可是馋了昊哥儿一路儿了。

钱掌柜腆着张胖脸，眨巴着两只熊猫眼，愣在当场。这可是他四处搜罗好的杀手锏，无往而不利，不知让他意气风发几度多少回，本想着，就等昊哥答不出来，好好儿显显自己的渊博，可人家回答的这一串儿，竟有几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听着倒不像是胡诌出来的。

这孩子是有病吧，吃饱了撑的记这些破玩意儿。

“掌柜的，您是刚好问到点子上了，小子干的就是评书这个行当，这才哪到哪啊，要不我给您来段贯口儿？北京铺子？报菜名？比这可是长多了。“昊哥儿见好就收，忙着给钱掌柜的找台阶儿。

“你说的找差事，就是想来说评书？“钱掌柜觉得昊哥儿的话倒也合情合理，松了口气，心里面觉得没那么别扭了。

“天下奇书，准保是没人听过，说书的，也是个天下奇人。”评书这活儿，昊哥儿倒是信心满满。

“天下奇人儿，就你？”掌柜的抬着一张胖乎乎的圆脸，笑迷迷地盯着昊哥儿，开始用了心来细细地打量。

穷人家的孩子发育得都晚，橡根豆芽儿一样的身板儿还没长开，面目清秀干净，透着稚嫩，从容不迫的神态举止，却不像是出自贫家，尤其一双明亮幽深的眸子，好似深潭，不，深渊，清澈，却看不见底的深渊。

“告诉您一个秘密……”昊哥儿脸上堆了笑，谄媚地凑上前去。

……

“先生，神仙传艺，是不是吹得有点儿过？“

“要说下棋，咱就是如假包换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