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变棋痴三先五反（1/2）

棋局还没结束，钱掌柜就被烂柯的吴掌柜请去了后堂，同去的还有楸枰的尹掌柜。

“木野狐的围棋看来要输，萧张传过话来，第二局抽签由第一局的负者主持，看样子如果不答应就要撕破脸。”吴掌柜直截了当说明了情况，“并不是我二人反悔不守承诺，而是情势有变。当初是你与萧张的第一局围棋你有九成胜算，象棋大约四成，第二局围棋木野狐有九成胜算，我们助你在第一局胜出，再由你们两家决胜第三局。如今就算你与萧张比象棋，也不是必输之局，输了也还是有第三局来两家再决胜负，我们不可能不答应。”

钱掌柜还想争取一下，尹掌柜就抢了先：“受注加到十倍有可能被人盯上弄个鸡飞蛋打，这我们都知道，可是如果不能让萧张心服口服地退出，后患无穷，并不比十万两受注的局面更好，或许还更差也说不定。”

“你须得从速决断，等到第一局分出了胜负，就不好收拾了。萧张这人你也清楚，他可是说的出做得到。”

三人回到赛场时，正是裁判宣布无忧胜出的时刻。

吴掌柜远远地朝萧张点了点头。

无忧和乌鹭细心监督了第二局抽签的整个过程，并没发现有什么猫腻，但最终的抽签结果，萧张如愿以偿抽到了象棋。

“掌柜的，加油！”昊哥儿在一旁给钱掌柜加油打气，“再叫他们送点儿吃的过来呗，没吃饱。”

钱掌柜看了吴掌柜一眼：“你们烂柯也太抠门儿啦。”随后回了昊哥儿一个招牌式的笑脸，不过就很是勉强。

经过昊哥儿这么一打岔，钱掌柜倒觉得状态回升，不再像前一刻那样集中不了精神，提不起斗志。

两个臭棋篓子的交锋，你来我往倒是十分激烈，昊哥儿看得津津有味儿，先生却是一声不吭，估计压根儿就没看。

钱掌柜棋力差了点儿，运气也差了点儿，最后掉进了萧张布下的陷阱，再也没能爬出来。

“这个陷阱倒像是提前设计好的，钱掌柜自个儿能帮着对手把陷阱建起来，也是个人才。”先生出声了，“第三局，萧张背后的象棋高人就该登场了。”

昊哥儿看向萧张，看向钱掌柜，棋争重新回到了起跑线，两个人都很沉着，信心满满，这也难怪，原本都是做好了准备，最后一局象棋决胜负的，只是让昊哥儿一通搅和，改变了过程。

昊哥儿可也没有白搅和，在先生的眼里，局面已经逐渐变得脉络清晰起来。

“钱掌柜，您是主帅，可得坐稳了中军帐。”昊哥儿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似乎莫名其妙，又有些意味深长。

又是那个中年师爷，又引领了一位青年进了烂柯的大门，萧张这是演的哪一出？走红毯么？要说他这让人反感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强。

“好戏要开场了吧？”昊哥儿心里问先生。

“那得看看，你说的好戏指的是什么。”

果然，好戏开场了，内容却跟昊哥儿想的不一样。

“知礼兄，久违了。”青年走到钱掌柜近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桢有违家兄之命，有负钱兄所托，在此先行谢罪。”

钱掌柜原本掩饰得很好，绝没有人看出他与青年原来是旧相识，此刻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

自然的表现当然是最真实的，行藏已露，钱掌柜也知道没法再隐瞒下去，回礼问候。

“桢自幼迷恋象棋，不能自拔，奈何资质驽钝，唯乞愚公矢志能移山，殚精求详可悟道。精神所及，一往而深，金石为开，天地为变，方知橘中虽隘，其意深远，非成败二字可以涵盖。”这些话半文不白，昊哥儿听得半懂不懂。

“棋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却是一个基于开诚布公的游戏。棋行必守其规矩，棋静必归其明位。每一个行动和决定都会产生直接的后果，无可隐藏，无需掩饰，无从逃避。慎思慎行方可竟其功，投机取巧、弄虚作假就算获取短期的利益和优势，镜花水月终了，必还是一败涂地。对进之而言，没有什么值得牺牲一局棋的清白来换取。“青年又施一礼，”进之虽无真凭实据，不过照我推测，兄台与乌鹭也所托非人。言尽于此，如何取舍，请兄台自决。“

“人间自是有棋痴，此恨不关功与利。“先生借了句欧阳修的词，“好一个棋呆子。”

昊哥儿眼看着萧张、钱掌柜的脸色各自阴晴转了几道，最后萧张脸上的是晴空，却没有嚣张，钱掌柜脸上的是阴云，却没有怨恨。

青年已经端坐于桌前，堂堂正正，有气浩然。

“钱掌柜，还是让我来吧。”昊哥儿端着一大盘点心，狼吞虎咽着。

钱掌柜沉吟着，回想着昊哥儿的那句“主帅、中军帐”，也许还想起了昊哥儿跟他下过的那盘儿象棋，不置可否，并没有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信不过我？那您信得过那个棋呆子么？”昊哥儿飞快地嚼着点心，他决定在下场前把盘里的点心全部吃完，渣都不会留下。“就告诉他橘中秘三个字，如果还不够，那就再多一句“得先，顺炮横车破直车，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