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间暗格（2/2）

地转了回来，“算了，出去再和你算账，你接着说怎么办吧。”

阎荼点了下头，明明他和曾经没什么两样，还是清冷话少，不是必要绝不开口，可时轻尘觉得，阎荼再抬头时，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阎荼薄唇微启，声音轻得像秋天梧桐树上坠不下来的叶子，他说：“每个人死后，都会面临三个选择。大多数人选择走往生路，投胎转世；也有一部分人因为世间还有放不下的事情，放不下的人，而选择留下来，但是他们最多也只能停留百年，百年之后，自会轮回往生去；还有一类人，是生前没有特别大的牵挂，愿意走往生路，却没能走成的人。而这类人，就是我们要解决的。”

其实还有一种人，走的是七欲，但是这个七欲与七情六欲不同，性质太过特殊，又排在因果之后，就暂先不提。

时轻尘问：“为什么走不成？”

“因为因果未了，”阎荼仍旧低垂着眼睛，“大多数人以为，人死后魂魄还留在世上，是因为放心不下什么，有什么难舍的牵挂，其实不然。”

“红尘有序，因果有则。所谓七情六欲、人生八苦，在因果面前都不作数。”

世俗的牵绊总是太多了，只用因果二字概括，太过无情。但是情爱、恩仇转过了轮回，便消失无踪，真正能让两个独立的单一个体有上那么一点微末关系的，只有这看似凉薄的因果。

阎荼继续道：“如果离开时，你还欠着别人的恩未报，或是别人成着你的情未还，就是因果未了。这样的人，入轮回，是会回头的。”

“轮回路不能回头，回头了，就再走不掉了，只能不断地、一次又一次地经历因果未了的这件事，永远困在时间的暗格里。”

时轻尘：“那他们岂不是一直都不能往生了？”

阎荼仍垂着眸，道：“所以我不是带你来了吗？”

时轻尘一时没跟上节奏，“啥？”

阎荼的声音像风一样淡，仿佛下一秒就要散在空中，“我是世间的因果桥，这些被困在因果里，不得往生的人，可以通过我回到人间。”

“这个因果里被困了上百个孩子，我该带他们回家了。”

他得带他们回家，因为，有人在等。

“我懂了，”时轻尘说，“之前魏迟总说你和别人不一样，我还不明白，觉得你不过是话少了点，活的通透了点，现在……”

时轻尘做了一个撩袍子下摆的动作，就要往地上跪，“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阎荼扶住他，眼睛中没有半点情绪，“我不收徒。”

时轻尘维持着半跪不跪的状态，这孩子中二病晚期，现下知道点不寻常的事还不知道有多高兴，正巴不得扯上点关系。

“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时轻尘眼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

阎荼摇了摇头。

“好吧。”时轻尘丧气地起身。

“不对啊，”时轻尘突然脑子又转了回来，他问，“所以你到底带我来做什么？”

阎荼：“帮忙，搭把手。”

时轻尘哦了一声又问：“你说是送孩子往生……可是走到现在，我连一个孩子都没看见啊？”

“我是什么？”有几十辈子记忆的老妖怪，如今年方十七，只差不到一年成年，正丝毫不脸红地说。

“哥……我叫你哥……”小学霸又要哭了，“您别吓我行不行？”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他们身边响起。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谁看到我的孩子了？谁看到我的孩子了？快还给我！快还给我！！！”

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和他们擦肩而过，正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跑。

有些商贩对物品被女人疾跑时刮掉在地，女人也不停步，商贩也无知无觉，还在笑着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