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间（1/2）

含息：“我是人是鬼？”

“鬼。”这里除了他和阎荼哪里还有活人？

阎荼：“人。”

含息左右看看又问了一遍：“我是人是鬼？”

封景：“鬼。”

阎荼：“人。”

阎荼伸手捂住封景的嘴，“人。”

含息飘了一会，没有再听到“鬼”的声音，又晃晃荡荡的离开了，破烂的衣服让空气中充满了糜烂的气味。

阎荼狠瞪了某人一眼，某人嘴被捂着，话也照说不误：“我这不是帮他接受接受自己吗？”

阎荼收回手道：“你天天怎么那么闲呢？”

远处，晨钟三声，岛屿边缘的含息看不见了。

白色的花海被风带起点点波纹，浅浅的香味掩盖了一切，阳光碎在晨雾中，小岛笼在了一场乳白色的梦里。

他们跟着钟声来到一个古寺，古寺内，钟杵的震动还未停下，地面上洒满了祈福用的物品，却不见半个人影。

【小岛上，有一小群含息总是待在古寺里，日复一日地撞钟祈福，很是讨厌，你们能找到并点散他们吗？】

阎荼捡了脚边的一个金纸，用手搓捻，道：“不能。”

【……】

封景挨到阎荼身边也瞧了瞧金纸，并未瞧出和普通金纸有什么不同。

封景问：“不配合背景，会有什么后果吗？”

阎荼特别淡定地回答：“会。”

本来用作祈福的金纸无风自起，翻滚着来到门边，一个叠着一个，一个黏着一个，呼呼啦啦地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金色大门，将他们封在了里面。

原本坚实的地面水波一般泛起圈圈涟漪，几百个蓬头垢面的含息探出了头。

含息们：“我是人是鬼？”

封景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阎荼松开手，那张金纸飘飘转转地落在地上，也荡起了一丝小小的波动。

阎荼：“鬼。”

含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你们的人在花海尽头的阁楼里。”

显然，他们十分清醒。

封景听见阎荼说：“多谢。”

语气比对之前的三个含息柔软了许多。

【啧。】

作为生欲载体的男人不满意古寺中岁月静好的样子，阎荼又迟迟不出手，于是他干脆自己出现了。

一个规矩刻板的房屋横空出现，大小刚好比这间古寺小了一圈。

阎荼和封景赶忙退到门边，房屋落在地面上，只露出头的含息上半身瞬间被压成了血沫。

房屋门骤然打开，挂在门框上吱呀吱呀地晃，生言在里面说：“进来。”

阎荼一步不动，他极不客气道：“千年不见，你是残了还是废了？”

生言手执折扇走出来，长发及腰，眉眼如画，翩翩佳公子模样。

他道：“千年不见，你棱角倒是多了不少。”

“自然不比你，”阎荼后撤半步，语气听不出喜怒，“这么多年除了活着什么都不想。”

封景问生言：“为什么碾碎他们？”

厉鬼不会死只能点散，碾碎他们不过是增加他们的痛苦罢了。

生言瞥了封景一眼，并不理睬他。

封景又说：“尊驾这是一千年不曾见人说人话，只知道见鬼说鬼话，各项功能都退化了？”

生言轻哼，他忽然向阎荼逼近几步，凑到他面前：“阎荼，这个人类和你是什么关系？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阎荼已然靠在门上，他手向后碰了下门，没有吭声。

封景浓重的厌恶和敌意几乎藏不住，他伸手拉住阎荼的手腕，将他扯到自己身后。

一般言语激不到生言，封景也没再尝试，他拉着阎荼的手，掌心贴着阎荼微凉的指尖，眼神紧紧盯着生言。

生言嘴角向一侧轻扯，他一合折扇，对阎荼道：“阎荼，你说我让他们在这古寺里给我建像拜我，他们倒好，一个一个在这祈上福了，祈福非但不给我祈，是给什么——哦，生前对不起的人祈福，他们是不是该死？”

生言说罢广袖一笼，阵阵幽香扑到阎荼身上之前，阎荼又挪动脚步向封景靠了半步。

生言折扇一打，上下摇动，将被房子碾碎的血沫味扇了过来。

生言：“躲什么？您不是心疼他们吗？不是连点散都舍不得吗？这点气味就受不了了？”

阎荼望向地面时眼中一点嫌弃也无，反倒是抬头时厌烦的表情毕露。

阎荼说：“生言，你知道吗？有人漂亮的皮相下，心脏早已龌龊发臭；也有人在腐烂的欲望中，洗出干净的灵魂来。”

生言不屑一顾道：“干干净净有什么用？活着才是王道。”

阎荼指尖金丝甩出，看似风吹即断却生生抬起了房屋，两股力量自金丝顶端涌出，撞到房屋便会将其毁灭粉碎。

生言立刻挥动广袖，送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