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动（1/2）

生言讽刺道：“阎荼，你之所以善待他们，不过是因为他们与你无关罢了，被他们残忍对待的不是你，被他们害死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

“你不用激我，”阎荼说，“我要是真点散了他们，我们就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阎荼对生言并不客气，“你有事吗？没事就走，我还忙着。”

生言狭长的眼眸逐渐冷厉，他似笑非笑地说：“你早晚会来求我的，阎荼，我等着你。”

封景帮阎荼答了话：“那你就等着吧。”

生言轻嘲，扔下一个什么炸毁了半个古寺，翩然而去。

阎荼拉过封景，将他牢牢抵在墙上，这才避开了滚落的碎石和瓦砾。

含息们崩溃地撕喊起来，破烂不堪的嗓子就连发出的声音也是碎掉的，一个含息扑跪在阎荼脚边，污脏的手想抓又不敢抓他。

“你能修好这里吗？求求你了，那孩子这辈子命途坎坷，我还得看着呢……”

“我也得看着啊，那小姑娘上辈子犯了点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入轮回……”

声音此起彼伏着。

封景握住阎荼再次蠢蠢欲动的手，在他耳边道：“你若终要点散他们，就没必要修了。”

阎荼冷然道：“放手。”

封景忽觉阎荼冷清的目光有些陌生，可又好像他本该如此，刚刚一闪而过的温柔，是他，又不是他。

封景不松手，阎荼不轻不重地将他打开了。

金色的光再次落下，神明临世般笼着这里，古寺霎时金芒大盛。

封景不再阻拦，阎荼若一意孤行，谁也拦不住。

没必要啊，金光漫过封景脚腕时他这样想，阎荼点散了含息，还留着这空寺做什么呢？

古寺恢复如初，封景忽而开口：“疼吗？”

阎荼微微怔松：“什么？”

封景牵过他的手放在手心，另一只手覆在他手上，眼神也落上去。

“灵魂散开的时候，疼吗？”

阎荼出神看着交握的手，没有抽出，道：“不疼。”

封紧攥紧手心。

他不信。

灵魂碎成那么细小的微尘，怎会不痛？

碎了的灵魂从锋利的瓦片上刮过，怎会不痛？

他攥着的手指还在发凉发抖，怎会……不痛……

不痛。

封景心痛得一塌糊涂。

【岛边游荡的含息丢失了一些东西，你们能找到并还给他们吗？】

生言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再不待见阎荼，生言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这是规矩。

封景收回心思，回忆着进入花海之前遇到的含息。

丢了什么呢？

阎荼放下手，适时提醒：“生言并不通透，悟性也差，他说丢了什么，必然是实物。”

【……】

方才的三个含息神智不清地从他们身边飘过。

丢了神智？等等，飘过？

没人规定厉鬼要飘着，所以只能说明——

“他们没有脚。”封景说。

阎荼赞许点头。

“你知道？”

“见到他们第一面我就知道了，让你说是看看你的分析能力。”

“哦——”封景拖着长声，“那阎先生觉得，我能力如何啊？”

阎荼看不出是玩笑，认真回答：“你比时轻尘强，和沐风大差不差，具体的还要多过几个暗格、七欲再看，沐雨我目前不太了解。”

封景见他认认真真的回答，轻笑一声，然后想起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多少一言难尽了点：“所以，我们得给他们找脚？”

阎荼：“……是。”

嫌不嫌气另说，反正他们是看出来生言正想方设法在规则范围内给他们找不痛快。

两人在雏菊花海中的小道上行走，头顶是蓝天，脚下是大地，天地之间除了花和花的香气什么也没有。

封景问：“这里连个能藏东西的地方也没有吧？”

阎荼手指掐了一朵雏菊，放到鼻间轻嗅。

“你闻。”他又摘了一朵递给封景。

封景没伸手去接，就着阎荼的手闻了闻。

“血腥味，”封景说，“很淡，但能闻出来。”

所以，秘密就藏在这片花海里。

封景看着朵朵清丽的小白花，花芯的淡黄娇嫩可亲，不凑近闻的话味道也是清浅的。

就是这样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内在的气息却令人作呕。

下雨了。

天还晴朗，却毫无征兆地落起了雨点。

阎荼问封景用不用他拽点灵魂出来当伞，被封景严词拒绝了。

阎荼：“万一过会下的变成血呢？”

还不知道这血腥味是哪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下雨下的。

封景并不买账，“那就等变成血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