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方砚（2/2）

相信，将夜间出恭了几次都讲的一清二楚，山羊胡主簿的毛笔唰唰的动了起来，在纸上不停写着什么，

“昨夜子时我在家中酣睡，卯时方醒”

“何人可作证？”

“……无人可证……”

衙役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方砚，片刻后，用朱砂在名册上勾勒了一下，而同样被勾勒出来的，还有三个名字。

“县太爷，一共有十一人可有人作证，还有四人未能作证。”

张有为看着手中的名册，半合着眼道，

“这十一人口中所说人证速去询问，余下这四人立刻前去家中搜查。”

下方的一个衙役闻声退去，余下堂内十五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洪达贵向前一步，脸上横肉挤作一团，谄笑道，

“县太爷，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莫不是我等与某个案件有关？……那定然是冤枉啊！我洪家四代从医……”

张有为正是心烦之时，听见洪达贵的声音后愈发烦躁，“啪！”他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

“此乃县衙大堂，修得喧哗！”

洪达贵被吓了一跳，立刻噤声，颤颤的退到了一旁，

“李捕头，和他们讲一下命案的情况”

一位身穿捕快服，腰挂长刀，额头上有颗显眼黑痣的壮硕男子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向众人念起了卷宗。

沈家是宁安县有名的士族，沈老爷在未告老还乡前，曾是翰林殿的一名翰林，十年前回到宁安后，开办私塾，赠粥放粮，是百姓心中的活菩萨。

今日五更时，有百姓发现沈府大门敞开，庭院内有大片血迹，当即报官。

县衙赶到后发现沈老爷一家五口惨被灭门，同时死去的还有沈府的下人和护卫，共计十三条人命。

经仵作查验，沈府死亡的十三人中有十一人系中毒而亡，唯有沈老爷与其公子被连砍数刀而死，凶器为菜刀。

据一妇人所言，昨夜子时曾听到沈府内传出异响，但并未在意，只当是孩童哭闹。

李捕头额头上的黑痣抖了抖，声音突然提高，道，

“杀人者走后，还剩一口气的沈老爷蘸血写下了一个字——医。”

话音落下，有三个郎中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慌乱，医，子时，这指向性太明显了，他们几位都无法证明自己子时在做什么，十三人的命案，找不到凶手就得有人背锅……

方砚强装淡定，但内心却慌的不行，他的医馆连续三天未曾开门，嫌疑貌似是最大的。

尤其是，他还解释不清……

我才刚刚穿越过来，人不是我杀的……方砚仿佛看到了自己蹲在大牢，等候问斩的场景。

半个时辰后，派出去的捕快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向张有为递上了一叠书页。

翻看完所有证词，张有为两边的八字胡轻轻一颤，道，

“方砚何在？”

“小民在”

“本官问你，为何三天未开医馆？今日卯时起床，为何辰时才开门？”

“小民……”

方砚念头急转，一滴冷汗悄然从头上滑落……